她如实回答：“你的家事，我不方便过问。”
李宗强撩起眼，漫不经心问：“为什么不怀疑是我偷了他的表？”
“我说过，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琴琴被他看得不自然，直起身子准备回教室，“我爸既然选了你当我的家教老师，我相信他的眼光。”
他声音低沉：“只是因为叔叔么？”
她脚步不停，没有回答，径直路过了他。
琴琴不敢回答，她很清楚心里的答案。
李宗强揣在口袋里的掌心冰凉，即便是那块还留着一点余温的手表，也仍旧传递不了暖意。
*
晴朗了一周的天气却在周末阴沉了下来。
陈微末看了周五晚上的天气预报，雷阵雨，气象台甚至发布了雷电橙色预警。
她恹恹地对着电话说：“桃子，今晚计划只能作废了。”
琴琴在整理明天要写的卷子，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你又有什么不正经的计划？别忘了明天还要补习。”
“怎么就不正经了！”陈微末愤愤地为自己辩解，“我都保证过酒吧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今天晚上本来打算去吃烤串的，美食街新开了一家大排档，口碑还挺不错。”
琴琴走到窗边，看向天边越来越黑沉的天色，“不想被淋成落汤鸡的话还是放弃吧，烧烤可以改天再吃。”
“可是今晚所有菜品打八折呢……”陈微末惋惜地撅嘴，“我存了半个月的零花钱，打算请你吃的。”
“什么时候向来抠门的陈同学竟然这么大方了？”琴琴讶异地笑了声，“你还是存着买五三吧。”
陈微末一听和学习有关就头疼，“唔，那我还不如买黄桃雪糕。”
她弱弱地问：“明天要是下大雨了，我可以不来吗？”
“不行，下刀子也要来，”琴琴语气不容置喙，“我会让白叔过去接你。”
“求你了桃子，给我放一回假吧，下雨天多压抑啊……”陈微末开始撒娇战术，“我一压抑就学不进去了，学习起来也是事倍功半，不如让我劳逸结合一下呗？”
琴琴了解她，知道她这么固执定有猫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情况？”
“那个……”陈微末知道瞒不过，支支吾吾地解释，“我认识了一个网友，明天说来云城面基，所以……”
“末末，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敢随便和陌生人面基？”琴琴语气严肃起来，“你清楚对方的为人吗，不怕被骗？”
陈微末咬着唇解释：“我们交换过电话号码，听声音像个好人。”
“陈微末，你可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的好坏不是通过外表和声音来判断的。”琴琴怕前世她的悲剧再次上演，叹了口气，“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陈微末声音难掩兴奋：“有你在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会就在等着我这句话吧？”
她忙辩解：“没有没有，就算你不问我也会主动说的。”
琴琴冷哼：“我不信。要不是我严刑逼问，你怕是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琴琴觉得有必要给李宗强发条消息告知一声。
明天我和末末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可以休息一天
李宗强很快回复：嗯，好
她定定地看着只有两个字的简短回答，心情有些压抑。
琴琴深吸了一口气摁灭手机，又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或许是要下雨了，空气太过沉闷的缘故。
她是被瓢泼大雨敲打窗户的声音吵醒的。
琴琴光着脚踩上地毯，天色彻底阴沉下来，灰暗得见不到一丝阳光。
摁亮手机锁屏，早上六点半，有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她打开微信，是李宗强凌晨一点发来的。
今天天气很恶劣，出行最好让你家司机接送
琴琴怔了怔，纠结着要不要回复，键盘呼出又按下。
直到顶部的备注栏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她才惊慌地退出对话框。
但对方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犹豫，想说什么
琴琴算了算时间，就算他一点睡的，睡眠时间也不过才五个半小时。
你起这么早？
李宗强：我没睡
琴琴：年轻不是熬夜的资本
李宗强：生活所迫，周五晚上工资双倍
琴琴才想起上次在夜色酒吧碰见他也是在周五，只是她没想到有了家教的工作还是继续在酒吧当着服务生。
那你上周也是一晚上没睡早上直接来我家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蹦出一条回复：嗯
难怪那天下午睡着了。
琴琴：你以后周六下午来就可以了，上午放你半天假用来补觉
李宗强：班长大人真是仁慈，扣工资吗
他还真是对工资心心念念。
琴琴：不扣，原因我会跟我爸妈解释的
她熄了手机，看时间还早，正好背会儿单词。
才刚背完一个单词，轰鸣的雷声就响彻天际，惊得她手一抖，单词册掉落在地。
琴琴莫名有些心慌，觉得今天或许会有意外。
保险起见，她在出门时还是和穆慕雅说了一声。
穆慕雅也觉得两个女生见网友这事太冒险，不放心道：“我让人跟你们一起吧。”
“咱们家又没有保镖，让谁跟着？”琴琴失笑，“那我让白叔一直开车跟在附近的。”
“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穆慕雅向来由着琴琴活动自由，她平日也只和圈内的姐妹一起打打麻将逛逛街，几乎整天都在家。
琴琴亲昵地抱了抱她，“好。”
看着琴琴出门，穆慕雅犹豫了半晌，还是打开了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陈微末在自家单元楼的屋檐下等着，见到挂着熟悉嚣张车牌号的劳斯莱斯驶进后，顶着半撑开的雨伞就往车里钻。
她一边念叨着：“今天这天气真是不适合出门。”
琴琴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单词本，“那你们为什么不改天再约？”
“他说今天正好在云城附近，明天就要回B市了。又恰好周六我们放假，所以……”陈微末收好伞，才注意到她手里捧着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卷啊，我会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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