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熹将“金屋藏娇”的事情说给崔妈妈听,崔妈妈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祖宗,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胆子要是不大,孩子从哪儿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劝都没用,我一定要和唐舟生孩子,现如今除了唐舟,我已是谁也瞧不上了。崔妈妈,你心疼心疼我,如果你不希望我晚年孤苦,那就帮我得到唐舟。”
“老天爷!”
崔妈妈抓起沈枝熹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张口就要和男人生孩子,害不害臊?”
“我为什么要害臊?怎么,这话只能男人说,女人说不得?我还就是看上唐舟那张脸了,他一定能给我一个漂亮的孩子,我要定他了。”
“你……”
正说着,封管家倏然前来传话。
说是方朔方公子明日就要离开雁州了,今晚想约沈枝熹吃个饭。
沈枝熹答应了。
“崔妈妈,我先去铺子里了,还有许多账目没对完呢。你可千万记住了,明早要来竹林小屋,能不能拿下唐舟,崔妈妈你可是其中很要紧的一环。”
“哎呀,你快去吧,什么拿下不拿下的,我听着都羞臊。”
“……那明早我在竹林小屋等着你过来呀。”
“快走吧你,赶紧走。”
……
对完账目,又是几近傍晚。
沈枝熹伸着懒腰,对送茶水进来的鸳鸯问:“今日那秦沐可有过来?”
“说来也怪,之前小姐你闭门不出的时候,他倒是日日都来打听。现在小姐终于肯出门了,他倒是不来了。”
“他那是憋着心思要打什么坏主意呢。”
“难不成他想害小姐?”
“别管害谁,反正昨日我与方公子举止亲密一块儿用饭的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先不想了,走吧,去赴约。”
方朔再一次早到。
沈枝熹刚一坐下,他便锁紧眉目不错眼的盯着她,“秦沐那个癞皮狗,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沈老板,他似乎真的把我当成情敌了。今日装完货,明日我便要启程回月京城,可我怎么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方公子这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沈枝熹知道方朔是个女孩子,所以言行也没了太多的顾忌。
“沈老板,你要如何对我负责?”
“嗯…”沈枝熹将耳边的发丝往后一勾,笑说:“把秦沐套起来打一顿,给你出气如何?”
“啊?”
正疑惑,酒楼厢房外突然冲进来个人,一脸急色冲着方朔喊:“公子不好了,码头那边的仓库着火了,扑都扑不灭,咱们这次从沈老板这儿收的货全在里面。胭脂水粉,香料香薰,火一烧就全毁了!”
方朔蹭的起了身,身后的椅子都倒了。
他做势就要往外跑,却被沈枝熹拦下,“别紧张,我不是说了吗,把他套起来打一顿给你出气。”
码头。
熊熊大火在黑夜中格外惹眼,火势之大,即便靠近长江离水源很近也无法及时将火扑灭。着火的仓库就是沈家的,暂借给方朔存放货物,这儿离码头近方便他们明日一早装船。
两条街外,秦沐鬼祟的站在墙后,探出脑袋望着前面的失火处。
火势的确很大,却不及他眼里的火,那股兴奋的火都快将他自己给烧着了。
“沈枝熹,我说过了,你没那么容易甩掉我。谁敢跟我抢沈家,我同样不会让他好过。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身边去放火的小厮怎么还没有回来?
火都已经烧这么大了,放完火早该回来才对的。
倏地。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第一反应自是以为是他的小厮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即便回来也该从前面来,怎么会出现在身后?
不觉,心里一紧。
猛一回头,一条发着臭的麻袋就从头往下将他套了进去。
“啊!”他大叫,双手并用去挣脱,“谁?谁啊,谁?”
没人回应他,只瞧那麻袋非常的长,直将他半个身子都套了进去,最后用一根麻绳在腰腹处勒紧,将他绑在了里头。
接着,被扛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被扛去了何处,扛着他的人跑了好一阵才将他放下。他在地上还没躺稳,数道棍棒就重重在他身上落了下来。
“啊——!”
他叫的凄惨,杀猪都没这般凄厉。
“不要,不要,你们干什么,住、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雁州首富沈枝熹的未婚夫,你们敢打我?!”
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被打的更狠。
巷院二楼,沈枝熹和方朔一同倚在窗台上,好笑的望着楼下的动静。
“不愧是沈老板,我真是小瞧你了。昨日我见你那模样,还当你会碍着两家长辈的面子对他心慈手软呢。不过打的好,对付这样不要脸的癞皮狗就得重棒出击。只是沈老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放火烧仓库的?”
沈枝熹低声一笑,从窗前离开回到屋内,落座倒了杯茶。
“昨日从酒楼回去后,我就派人盯着他了,今早你们把货运往仓库后,我的人说在仓库附近看到他,我就猜到他会放火,因此午后就悄悄的让人把里面的货物全搬走了。”
方朔跟着过去,在她身侧坐下。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我呢?”
“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肯定会派人看守或是转移货物,那秦沐一直盯着你的动向定也会发现,这样的话,不就没了晚上这一场大戏了?”
“妙呀。”
方朔咧嘴笑,笑看着沈枝熹又道:“不过沈老板怎么没有将计就计,竟没有直接让我的货物被烧了,反正钱货已经两清,我这批货没了肯定要另外补,到时候再重新找你买货,你岂不是又能再赚一笔?”
“方小姐这是什么话?昨日你为了替我出气不惜得罪秦沐那个小人,我又怎么能辜负你这个情义。”
“方小……”
方朔一愣,惊诧沈枝熹为何会知道她是女儿身。
不料沈枝熹突然凑近了她,伸出食指碰了碰她的脖子道:“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是没有喉结的,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男子。”
方朔往后一缩,红起脸来。
两人相视,齐齐一笑。
*
回了沈家,沈枝熹平静的去泡了个澡。
鸳鸯却有些着急,不住的问什么时候回竹林小屋。
“别着急,咱们后半夜再回去。”
“后半夜?”鸳鸯睁大眼睛,不明所以,“为什么呀,那唐舟怎么办,小姐不是说要照顾他让他的伤尽快恢复吗?眼下他肯定饿着肚子,药也没喝,身上的药膏也没人替他涂,他岂不是……”
“担心什么,不过一日不喝药也不会死。我这都是为了明天早上的那出戏做铺垫,既然要演,自然得演的真一些,不然可轻易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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