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璃周以津的现代都市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是作者“三天不打”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简璃周以津,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顾庭宣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思索片刻,“你介意?”
周以津面无表情,“我不介意。”
顾庭宣刚要说句那正好,周以津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自己问她愿不愿意。”
顾庭宣忍不住啧了声,“都不知道该说你会疼人还是不疼人了。”
江秘书很漂亮,气质也是极好的。身材优越,盘靓条顺,哪哪儿看着都是个尤物。
可惜跟了周以津这么个冷血动物。
顾庭宣和周以津认识多年,倒也还算了解他。也没见周以津对除了江岁宁之外的女人有过真心。
周以津当初对江岁宁是真的很好。
少年时期初见就动心的少女,被他赤忱的爱着。
周以津抬了抬眉,没什么情绪,淡淡的说:“生意,她和谁做不是做。”
顾庭宣其实也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周以津会这么的“大方”。
但好像也不在意料之外。
周以津向来理智。
顾庭宣忍不住提醒他:“你小心让简璃听见了会伤心难过。”
周以津神色懒散,抿了口红酒,声音有几分清冷的疏远,他极其敷衍的扯了三个字:“也许吧。”
逢场作戏最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
这很麻烦。
周以津相信简璃不是那么蠢的人,至少这大半年她都很聪明。
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做的不会做。
识时务,很体面。
顾庭宣还真有点好奇,周以津到底会不会生气。过了会儿,男人握着酒杯走到简璃的面前,发现她的脸色特别的苍白。
简璃全都听见了。
但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手脚冷冰冰的。
心里痛得有点麻木。
顾庭宣很绅士,“江小姐,又见面了。”
简璃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顾先生。”
走近了看,顾庭宣发现她实在漂亮,五官精致,三分娇媚三分清纯,貌美的惊心动魄。
他确实心动。
顾庭宣对她笑笑:“江秘书最近有空吗?”
简璃深呼吸了口气,“不巧,有点忙。”
顾庭宣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好是坏,意味深长的说:“啧,江秘书还是和从前一样。”
冷冰冰的。
装腔作势。
简璃抿唇不语。
顾庭宣是真的挺喜欢她的,长得漂亮身材好,拿得出手,不丢面。
周以津走了过来,男人双手插着兜,一派清冷疏离的神色,事不关己的淡漠,像是随口问了顾庭宣一句:“谈的怎么样?”
顾庭宣笑了笑,“我还没开口问,沈总就等不住了?”
周以津抬了下眉骨:“你想多了。”
简璃掐着掌心,用隐隐的刺痛感保持清醒,当做一无所知。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顾庭宣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简璃,不再铺垫,而是开门见山:“不知道江秘书有没有兴趣跟我几天?”
简璃绷着脸:“没兴趣。”
顾庭宣倒也大方:“价钱随你开,我相信沈总的眼光。”
简璃脸色发白,表面镇定,她总是很要脸面,要那点可笑的自尊,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在乎被当成物品交易。
不在乎成为谈资。
她莞尔,“沈总更大方,我还没从沈总这里捞够。”
简璃很少会说这种话,周以津和顾庭宣都是一愣。
从周以津的表情里。
简璃大概看出来他不喜欢她的反骨,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唇角悬挂的笑也冷冷的。
几秒钟后,周以津轻嗤了声,漫不经心:“江秘书野心不小。”
简璃心里一疼,持续性的、尖锐的疼痛感,像密密麻麻的冷风席卷而来。
她强撑着笑,“是啊。”
服务员可能紧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她的裙子上。
酒渍显眼,很不好看。
她正尴尬,周以津忽然间拽起她的手腕,“楼上有休息室。”
简璃抿唇:“可是我没带衣服。”
周以津嗯了嗯,嗓音低沉:“会有人送。”
二楼的客房,无人打扰。
服务员很快送来干净的裙子,简璃攥着衣服转身就去洗手间更换,后背的拉链,尴尬的卡住了。
简璃不得已请求门外的周以津帮忙。
周以津没说什么,他的手指很凉,贴着她后背的皮肤,沁着淡淡的寒意。
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扫过她耳后那片薄弱的皮肤,酥麻滚烫。
周以津帮她拉好拉链,指尖漫不经心挑起一缕长发,目光扫过她全身,忽然间低语了句:“其实也不用换。”
简璃和他靠得近,脸就红,还没反应过来。
周以津用力将她的手腕困在身后,膝盖趁机顶开她的双腿,气息冷冽,“反正都是要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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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周以津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简璃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周以津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烧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周以津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周以津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简璃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周以津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简璃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周以津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简璃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周以津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简璃说:“好的。”
她等周以津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简璃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周以津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简璃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简璃。
周以津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简璃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周以津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简璃逞强:“我没哭。”
周以津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简璃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周以津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简璃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周以津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简璃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简璃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周以津都没去公司。
简璃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周以津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周以津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简璃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周以津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简璃不需要周以津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周以津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周以津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简璃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简璃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周以津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简璃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周以津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简璃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周以津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简璃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周以津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简璃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周以津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简璃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周以津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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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蓁坦然收下钱。
去厨房做了顿晚饭。
期间给何呈煦发了条信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很平淡的语气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结婚之后,她和何呈煦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同居在一起。
锅里的汤已经腾起了热气。
过去了很久,姜蓁才等来几个冷淡的字:【也许。】
姜蓁坐在餐厅,望着一桌子的菜发了会儿呆。孕妇情绪敏感,早已习惯了不被他爱着,今天晚上却还是觉得很孤独。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
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冷了。
姜蓁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始终毫无动静。
她低头,谨慎斟酌用词,反复修改了好几遍:
【我做了顿晚饭。】
【还回来吗?】
姜蓁心不在焉,垂眸盯着这几个字,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两句话。
家里的保姆也快下班了。
姜蓁对她说:“你把这些菜都倒了吧。”
保姆在心里十分同情这个女主人,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很显然,她的丈夫并不爱她。
“好的,江小姐。”
保姆每个月的工资也是何呈煦来付。
起初她们下意识称呼江小姐为夫人,有一回让沈总听见,倒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沈总让她们称她为江小姐。
很客气的称呼。
同样的,也很疏远。
*
临近夜里十点,姜蓁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综艺里的嘉宾,她也认得。
姜蓁前不久在报纸头版上见过女明星和何呈煦合照,荧幕里的高冷女神在何呈煦面前笑颜如花,亲密挽着他的胳膊,深夜出入酒店。
姜蓁一直都知道,喜欢何呈煦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她们都敢对何呈煦说喜欢。
姜蓁不敢。
何呈煦之所以会选择她来维系这段银货两讫的婚姻,只是因为她省事、识相、好睡、对他没感情。
姜蓁关掉了电视,客厅顿时清净了下来。
她还是没忍住,发短信问何呈煦:【还回来吗?】
又等了很久。
手机毫无动静。
何呈煦没回她。
姜蓁望着落地窗的月色,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温柔,低声对孩子说话:“你喜欢爸爸吗?”
她自言自语:“妈妈喜欢他。”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车灯遥遥照亮了老宅的庭院。
好像是何呈煦回来了。
姜蓁仓促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男人边走边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扯了扯领带,看见还在客厅里的女人,显然诧异了一瞬,轻抬眉头,“还没睡?”
姜蓁掐紧了掌心,刺痛感能让一个人很好的保持清醒:“有点失眠。”
何呈煦说:“睡前喝点牛奶试试。”
姜蓁垂眸:“好。”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不难闻,也不苦涩。
姜蓁见过何呈煦抽烟的样子,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懒洋洋靠着墙壁,唇角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薄薄的白雾模糊了他的五官,依旧精致,依旧好看。
姜蓁克制不住年少的自己对他心动。
但是暗恋真的太苦了。
*
姜蓁喝完牛奶上楼,何呈煦刚洗完澡,裸着上身,腹肌的线条充斥了力量感。
她又开始紧张,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又紧绷。
何呈煦忽然间过来亲了她,拇指稍用了些力道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唇瓣。
灼热的呼吸,气氛缠绵暧昧了起来。
她的声音被吞没在喉咙里。
膝盖狠狠被撬开。
何呈煦是个很强势的男人,哪怕他素来表现的很温和。
但本性依旧矜傲霸道,说一不二。
姜蓁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余地,唇瓣被咬的又痛又肿,她张嘴刚准备说话。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拇指压在她的腰间:“不是失眠?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睡眠。”
一夜都是糊涂账。
第二天,姜蓁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上班的时候也不在状态。
何呈煦因为城郊的开发项目开除了一批人,开会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悄声无息的硝烟,将人呛的待都待不住。
程安趁着休息时间来姜蓁面前吐苦水:“你说那些老古董去惹沈总干什么?以前沈总是集团的太子爷就不好惹,现在人家掌权,更容不得忤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姜蓁点点头:“确实。”
程安又说:“我真佩服那些想爬沈总床的女人,我都不敢和沈总对视。”
姜蓁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人各有志。”
怀孕之后,她总是口渴。
姜蓁默了半晌,接着说:“安安,我下午得提前离开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帮我顶一顶。”
程安比了个OK的手势,说好。
姜蓁大学时期学的其实是设计专业,毕业后在何呈煦身边当秘书,但最近也有在私底下接一些家居设计的活。
她晚上要去和新客户吃顿饭,顺便签了合同。
姜蓁前脚刚离开公司。
总助就来秘书部让人去泡咖啡,平时这种小事都是姜蓁来做。
她不在,程安就帮她顶上。
程安泡好咖啡端进总裁办公室。
何呈煦抬了下眼皮,目光微顿,“姜蓁呢?”
程安顶着压力撒谎:“江秘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何呈煦冷冷淡淡道:“出去。”
程安松了口气,脚底恨不能踩着风火轮开溜。
*
下午六点,姜蓁如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说来也不巧,这次的客户是顾庭宣的叔叔,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给他女朋友新买的房子,需要装修。
姜蓁忍着不适同他打招呼,“刘总。”
刘总见了她一次就缠着不放,请她坐下,让人给她倒满红酒,“江小姐,久仰大名。”
姜蓁不喜欢应酬,但为了赚钱又不得不应酬,“刘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
刘总笑了笑:“江小姐别急,我们喝点酒再说。”
姜蓁极力忍耐才没有转身就走。
顾庭宣恰好在隔壁包间吃饭,过来同他的叔叔打个招呼,意外在这里看见了姜蓁。
他不过惊诧了两秒,心照不宣和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姜蓁低眉顺目,看也没看他。
顾庭宣扫了眼他叔叔的谄媚样,那双手已经快要搭在她的腰间。
他笑了笑,没做声。
转身出去,给何呈煦打了个电话,像是随口提起:“你的秘书,业务还挺广。”
沈夫人已经等不得他的回答,压着满腔怒火,紧接着说:“程医生和我说在医院看见你了,还有阿稚。”
周以津原本没打算让他母亲知道这件事。
不过既然已经瞒不住,再演下去也于事无补。
“是。”
“妇产科?”
“您什么都清楚何必还来问我?”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偏偏这个儿子从小主意就大得很,谁也不能奈何了他。
沈夫人还不清楚简璃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已经叫司机开车往医院里赶,“阿稚是不是怀孕了?”
周以津沉默不语。
沈夫人越想越觉得是,前些天阿稚在家里吃饭,还差点吐了。
她心里挺高兴的,早就盼着这俩人能早些要个孩子。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还要等别人跟我说,我才知道你们今天去了医院。”沈夫人絮絮叨叨:“怀孕了就不要让她再去上班,你好歹也是个总裁,又不是招不到秘书,总是折腾她做什么?”
周以津没有打扰他母亲的兴致,静静等她说完。
沈夫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说说你们俩生的孩子得有多好看,到时候抱到你祖父跟前,他肯定也喜欢。你们早就该要一个了,还非要等到现在。”
“我快到医院了,见面了再和你说。”
初为人父,他肯定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
周以津默不作声。
挂了电话之后。
手术室的门被护士从里面推开。
周以津扫了眼护士的手套,沾了些血,他抿了抿唇,“结束了?”
小护士急匆匆出来,又急匆匆拿了什么东西回去,“还没有。”
*
沈夫人到了医院,直奔五楼。
骤然得知好消息,她今天红光满面,瞧见坐在走廊上的男人,“阿稚呢?”
周以津缓缓抬头,对他母亲抬了抬下巴,“在里面。”
沈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手术中几个字的灯都还亮着,她的身躯摇摇晃晃,扶着墙面,深深呼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周以津主动开腔,语气平淡像是只是提起寻常事:“还在手术中。”
沈夫人一巴掌拍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她被气得眼珠子都疼。
周以津扶着他的母亲坐了下来,男人站姿笔直,绷紧了背部,表面上是一丝不苟的冷酷神色,即便是面对他的母亲,他也懒得说假话,“我们这两年没打算要孩子。”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上来,若不是良好的素养,她都想冲进手术室里,叫医生们停下来。
她抬起头,狠狠瞪了眼她的儿子:“就算没打算要,那意外怀上了怎么就不能留下来?”
沈夫人看见他穿得西装革履,就更来气。
“我们沈家是养不起这个孩子吗?”
周以津沉着眉眼,“我不想要。”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晕,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苍白的脸色,“你不想要又是怎么让她怀上的?自己作孽还要她来受苦,你连这点当担都没有吗?”
周以津没办法和他母亲解释,他和简璃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是我的错,我不负责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夫人有气无力,“你是不是心里还记着江岁宁?当初你和阿稚结婚,我就觉得你没有收心。”
“和她无关。”周以津想了想,抿起唇角多说了两句:“我们两个都还不够成熟,没做好养育子女的准备,她也不该被一个孩子困住。母亲,希望您能尊重我们的想法。”
沈夫人早就管不住他,被气得头顶冒烟也拿他没法子。
“我懒得和你说。”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摘下口罩,推开门走了出来,“休息一会儿,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言下之意,手术很顺利。
孩子已经没了。
沈夫人眼睛红了红,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眼睁睁看着就没了。
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好儿子,既不是二世祖,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废物。年纪轻轻坐稳了家主的位置,北城的豪门,如今真正的掌权人,就属他最年轻。
手腕了得,杀伐果断。
庞大的商业帝国捏在他的掌心。
沈夫人当然也引以自豪,可是她儿子的心肠真的太硬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想进去看看阿稚,又不敢进去。
怕她伤心、难过。
沈夫人推了周以津一把,“还不快进去看看她?”
周以津面色凝重,嗯了嗯。
沈夫人接着叮嘱:“这种事最伤身体,这段时间你也别去公司了,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她。”
意料之外。
周以津没有回绝。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绷着微白的面色,沉默的走进休息室。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他。
身躯纤弱细瘦,脆弱的仿佛能轻轻捏碎。
简璃脸上淌满了眼泪,她其实没有最初那么难过。
她是平静的接受了周以津做出的决定。
可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那种失去血亲的痛感还是深深拉扯着她。
她无法控制泪腺,只能任由眼泪打湿面颊。
周以津走到床边,声音有些嘶哑:“还好吗?”
简璃吸了吸鼻子,仓促用手抹了抹泪,带着点鼻音:“还好。”
除此之外,周以津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的再多,也无法弥补她身体上所遭受的伤害。
“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
简璃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刚做完手术,脸色几乎惨白,她伸出冰冰凉的手,慢慢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两口。
周以津望着她有点泛红的眼睛,“很难受吗?”
简璃不想示弱,无异于自取其辱,“有麻醉,没什么感觉。”
她握着水杯,装得若无其事:“医生也很好,还挺快的。”
沈家名下的医院,自然不会差。
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
用的药,也是最好的。
不过简璃现在真的不是很想看见他,默默垂着脸,轻声道:“我有点饿了,你能去给我买点吃的吗?”
周以津的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时间过去良久:“好。”
他走出休息室,站在门外,并未走远。
随后叫助理准备好营养餐,送到医院里来。
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简璃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了起来。
隔着一道门。
周以津听着她痛不欲生的哭声,心脏仿佛也被人攥在了一起。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简璃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周以津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周以津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周以津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简璃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周以津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简璃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周以津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简璃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周以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周以津支开。
吃完午饭,简璃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周以津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简璃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士就来帮她拔针。
简璃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周以津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简璃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周以津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简璃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周以津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简璃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简璃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简璃被周以津抱回了卧室。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周以津:“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周以津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周以津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简璃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周以津。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周以津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简璃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周以津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简璃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周以津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简璃已经忍不住那口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周以津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简璃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简璃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简璃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周以津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简璃,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简璃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周以津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简璃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周以津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签的字。”
简璃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周以津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简璃垂着眼,她冷静下来:“周以津,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简璃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周以津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周以津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周以津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简璃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周以津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沈律言对江稚最深的印象其实是,听话和懂事。
她不像是会做出让他难堪的事情。
但是男女之间,确实容易擦枪走火。
沈律言嘴角噙着冷笑,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
此时此刻,他确实心头的怒火难消。
江稚可能怀孕了这件事,让他确实不怎么高兴。
沈律言之所以没有怀疑这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和他有关系,是因为他每次都有做措施。
他也不喜欢让她吃药,毕竟对身体不好。
仅有失控的那次。
沈律言事后也有提醒过她记得吃药。
而江稚并不是个糊涂人。
相反她很聪明。
不会做那么笨的事情。
身体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不心疼自己,也轮不到别人来心疼她。
沈律言又将化验报告单捏在手里,沉默的扫了几眼过去。
每个字,他都认得。
和助理说的没两样。
沈律言将化验单扔进抽屉里,随后拨通了内线电话,声线冰冷:“让江秘书到办公室来一趟。”
程安觉得电话里沈总的语气就很不好,有种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
她赶紧去茶水间,找到正在泡奶茶的江稚。
“江秘书,沈总找你。”
江稚差点烫到手,她垂着睫毛,颤了两下,“沈总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程安摇头:“没有。”
她转头四下看了一圈,确保茶水间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听沈总的语气,平静的吓人,你小心点,别触了霉头。”
江稚点点头,嗯了声,随即抬起脸对程安笑了笑:“谢谢。”
她想不到沈律言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用上她。
整理好的文件在早上已经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沈律言今天出门,心情还是不错的。
江稚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钟,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进。”
江稚缓缓推开门,“沈总。”
沈律言目光平淡扫过她的全身,眼神在她的平底鞋上停留了片刻。
她平时都穿着修身显身材的职业装,这几天穿得却很休闲。
牛仔裤、薄毛衣。
沈律言气定神闲:“把门锁上。”
江稚心里忐忑,沉默了会儿,转过身扣上了门锁。
沈律言忽然站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迎面便是迫人的压迫感,他的眼神很沉,眸色微暗,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江稚咽了咽喉咙,“沈总,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律居高临下望着她,倒是不显山露水,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你很紧张?”
江稚垂眸:“是有点害怕。”
沈律言在公司也极少动怒发火。
但每次发作起来,也够底下员工受的。
沈律言并没有放过她,“怕什么?”
江稚想了想,如实说道:“我感觉您的心情不是很好。”
沈律言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容里带着点讽刺。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不丁开口问她:“你那个小男朋友,毕业了吗?”
江稚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起来他说的是谁。
她甚至疑惑沈律言怎么还记得她那个被当成挡箭牌的小学弟。
“快了。”江稚认真回忆了半晌,他今年大四,好像已经开始实习,她多嘴解释了句:“是前男友。”
还是假扮的前男女朋友。
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颌,眼神冰冷,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起伏,冷漠的让人胆颤心惊,“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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