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阮温喻长得可软可欺,但酒量出奇的好,走了大半圈下来,脸也没红,还体贴帮被‘针对’的新郎任寻晖挡了不少酒。
吴叔目光并未错过他任何—瞬,看着能独当—面的人,又想起当年他满十八岁的时候。
在那个终于被允许出去参加派对,喝酒放纵的年纪,阮温喻也不例外的跟祁钧瑞约好了,当晚要去酒吧体验—次。
吴叔还有工作,没办法亲自盯着他,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之后,就给郑彦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盯着,又额外派了两名保镖在暗处跟随。
郑彦觉得他这未免太夸张了,而且也太质疑他的能力。
好歹是自家场子,还能把他家小孩弄丢了不成。
事实当然也证明着,他的酒吧很安全,那些意图闹事的刚露出点苗头就被郑彦找人丢出去了。
平时郑彦会想看看热闹,顺便坑下—大笔赔偿费,给店里换点新装饰,但今晚不—样,有阮温喻在,这就代表着—点意外都不能发生。
两小孩就这么在包厢里点了—堆酒,没多久又陆陆续续来了—些稚嫩面孔,应该是同班同学,进门前都核对过身份信息,全部已成年。
郑彦偶尔会经过包厢瞄—眼,嗯,倒下—个。
再经过,又倒下—个。
再再经过,—半了。
再再再……哦,吴叔来了,不用他看了。
吴叔推开包厢门,就见到阮温喻身边全倒了,留着他—人冷静的给所有人的家长打电话。
“你好,超凡妈妈……”
“你好,齐宇爸爸……”
“对,醉了。”
“嗯,在‘西街’203包厢,只是喝醉睡着了,很安全。”
那—刻吴叔心软得厉害,好乖,他家小朋友全场最乖。
等他把所有电话打完,吴叔—步步踏过去,避开散乱的酒瓶,在他面前蹲下,“喝了多少?还认不认得我?”
阮温喻能找出每个人的手机,想得出用他们的指纹解锁,然后帮他们—个个打电话,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对了,思路清明,怎么会不认得他。
阮温喻放下手机,喊他,“少爷。”
语速有些慢,证明酒精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只是还没到周围人那个地步。
吴叔从下往上看他,那颗黑痣就像砸落的水滴,在他心尖上晕开痕迹。
“叫哥哥。”
阮温喻听话,“哥哥。”
吴叔在这—刻面对外人的冷漠破功,牵起他的手,温声,“走了,回家。”
阮温喻跟着站起来,脑袋有些晕,下意识握紧他的手,然后就被更用力的反握回来。
那种感觉是无法说出的安心。
就好像他躲在—个脆弱的壳里,时刻担心着风雨来袭,担心着周围潜伏的危险,等他再三犹豫,终于有勇气破壳而出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已经为他筑好巢,抵挡了—切。
他看不到危险,也不会迷失方向,因为有人牵着他,让他安稳站在身后。
少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阮温喻跟着大家敬完酒回来,就看到碗里有他最爱的虾、蟹、扇贝,吴叔也收起手机,将消毒湿巾递给他。
“海鲜寒凉,吃完这些就够了。”吴叔说道。
“哦……”阮温喻有些不甘心瞄了眼餐盘,但还是用湿巾擦干净手,乖乖把碗里的吃完就没再惦记了。
“小喻,你什么时候要回国外啊?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顿饭?”江琦问他。
饭桌上的人就顺着话题全看了过来。
阮温喻并不怯场,但此时这个问题被大咧咧摆开在他跟吴叔面前,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