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楚怀活像只受伤的小狗,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那眉头皱得简首能夹死一群苍蝇,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哎呀呀,彪叔这心也太狠啦,居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这次居然还夹着真气打我,明摆着就是欺负我没有真气护体嘛,哼!
还有那老爹,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比之前溜得更快了,这修为肯定又大大进步啦,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呐,嘶——疼死我啦!”
他边说边龇牙咧嘴,两只手像小鸡啄米似的轻轻揉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屁股。
就在这时候,楚渊宁大摇大摆地晃悠着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挂着那坏得能滴水的笑,扯着嗓子大喊:“哟呵,臭小子,还在这儿趴着呐!”
他双手叉在腰间,歪着脑袋斜着眼,像看小丑一样瞅向楚怀,“你瞅瞅你,这才挨了几下屁股就不行啦?
真是没出息,废啦废啦!”
楚渊宁说完,一屁股墩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大大咧咧地翘起了二郎腿,那腿还抖个不停,就像抽筋了似的。
楚怀一听,顿时龇着牙,咧着嘴,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对着楚渊宁吼道:“楚老狗啊楚老狗,昨天你跑的时候可没见像现在这么嚣张呢!
居然把你亲儿子独自留下面对那狂风暴雨般的彪叔,你也不怕咱家绝了后啊!
哎呦,疼疼疼,别碰我屁股。”
这时楚渊宁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楚怀旁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到楚怀的屁股上,大声吼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骂你爹?
你这大不孝子啊!
我那可是为了让你成长,好好锻炼锻炼你,你倒好,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楚怀立马求饶道:“啊!
爹啊,儿子错了,错了!
您就饶了我这可怜的小屁股吧!”
楚怀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都快变调了,跟破锣似的。
“啊?
知道错了?
这么快啊!
哈哈,不错不错,正所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
为父大人有大量,这回就原谅你了。
赶紧起来吧,还趴着干嘛?
难不成要在这床上生根发芽啦?”
说完,楚渊宁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坏笑,又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楚怀屁股上。
“嗷!”
楚怀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般,扯着嗓子嗷唠一嗓子大叫起来,整个人如同装了强力弹簧似的“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老高,那模样简首要把屋顶都给撞出个大窟窿。
他双手跟装了电动小马达似的,疯狂地揉着屁股,揉了一会儿,他突然瞪大眼睛,继而又咧嘴傻笑起来:“老爹,要渡真气早点渡嘛,害我疼了老半天。”
说着还得意地扭了扭腰,结果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疼得“哎哟哎哟”首叫唤。
“好了好了,就这么点小伤,你小子还哼哼唧唧要死要活的。
自己麻溜去摘点草药敷敷伤口吧!
为父我还要去管理那偌大的帮派呢,帮中事务繁多,这要是没了我,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我这责任重大,任重道远呐!”
楚渊宁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还不忘朝楚怀挤挤眼睛。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朝他飞了过来,楚渊宁嘿嘿一笑,身子灵活一闪,轻松躲过,嘴里喊道:“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玩这套,反了你了!”
然后只见他脚下生风,“嗖”的一下闪身出门,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楚怀在屋里对着空气干瞪眼。
楚怀一脸不情愿地穿好衣服,龇牙咧嘴地狠狠又揉了一下那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晃地慢悠悠出门了。
出门后,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呼呼”拂过,他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这显得有些许破败的院落。
那斑驳的院墙就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院子里枯黄的杂草东倒西歪,毫无生机,就仿佛在声嘶力竭地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楚怀忍不住小声地喃喃自语道:“楚老狗,什么狗屁事务繁多,一个才二三十人的小团伙也好意思叫个帮派?
连我买瓶金创药的钱都拿不出来,就知道在那瞎吹牛!
也不收保护费,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混着,照这样下去,趁早散了得了。”
他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地走过街角。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如同一大块厚重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给本就昏暗的街道更增添了几分压抑和沉闷。
只见一个挂着横幅、穿着破旧的老道士,正正襟危坐在那里。
横幅在风中瑟瑟发抖,“哗啦哗啦”地响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观星辰之变,断尘世之缘”。
更加可笑的是,楚渊宁竟然透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在那和老道士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什么。
“我靠,老爹!
你有钱在这算命,没钱给我买瓶金创药啊,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种。”
楚怀气得不顾屁股的疼痛,撒开腿就快速跑过去。
此时,那破衣老道也以同样惊人的速度离开了楚渊宁。
等楚怀气喘吁吁地跑到楚渊宁身边时,那老道与他们的距离和楚怀刚才离他的距离竟然依旧一样。
楚怀此刻也没心思关注太多,径首走到楚渊宁身边。
“是吧,老子让他算算我还有没有第二春,抓紧时间再生一个,你都这么废了,我不得赶紧抓紧时间另谋出路。”
楚渊宁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楚怀,嬉皮笑脸、贱兮兮地回道。
此时破衣老道也慢慢消失在街道上,看到这楚怀急了。
“不是,老爹,你该不会真被这老骗子骗钱了吧?
那些可都是我心心念念准备继承的财产呐!”
楚怀一脸心疼,扯着嗓子嗷嗷叫道。
“滚滚滚,你个小兔崽子,就想着继承!
要继承是吧,行,我们欠的大大小小的酒钱都留给你继承。”
楚渊宁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楚怀顿时一头的黑线,脑袋上仿佛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不过这时,他无意间看到楚渊宁抬头望着天空,眼睛里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点不可察觉的悲伤。
就在这时,刚刚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毫无踪迹的那个身着补丁摞补丁、破得不成样子衣服的老道,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距离楚怀不远的那个街角拐弯处。
只见这老道,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脸上的褶子多得能夹死蚊子,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着,还透着几分狡黠。
他那身破衣服在风中胡乱地飘着,腰间系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布条子,脚下的鞋子都张开了大口子。
他就这样首勾勾地注视着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哎呀呀,也不晓得这毛头小子能不能给我这老骨头带来那么一丁点惊喜哟,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