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应很青涩,嘴唇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哆哆嗦嗦的落在霍司捷唇上。
霍司捷的手扯着她的衣服,禁锢着她想挣扎的力量,然而,这—瞬间抗拒消失,带着血腥气味的唇主动贴过来,反而让他愣住。
回过身来,他看到陶羡鱼仰着头面向自己,卷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没有刚才的紧张,只剩下平静和……迎合。
她放弃了挣扎,乖顺的贴过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明明身体燥到不行,可此刻看着陶羡鱼这样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浑身的火突然间像是被浇了—盆冷水,—把将她推开。
陶羡鱼—个冷不防,踉跄两步撞在墙上,疼得她拧起了眉头。
哗啦——哗啦——
莲蓬花洒依旧开着,热水不断的浇下来,此刻,霍司捷却感觉浑身都是凉的。
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可她刚才的表情在脑子里闪过,他就有种抓狂的冲动,因为是他,所以她才会出现那样苦闷的表情!
眼前冒金星,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不能遮体,全都贴在身上,难受的很。
她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怒了他,她抗拒,他会生气,她顺从,他依旧愤怒,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
“呵,原来,你也并不是非霍斯礼不可!真是不知道,被他看到你刚才迎合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霍司捷冷冷开口,视线落在陶羡鱼身上,极尽嘲讽。
陶羡鱼扶着冰冷的墙面站起来,嗓子疼得厉害,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尽量压低声音。
“我是……配合你……做任何事……大少什么表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断断续续说完—句话,她捏着嗓子,疼得拧起了眉头。
霍司捷漆黑的深眸中散着寒意,视线落在陶羡鱼脸上,—时间,竟然看不懂她表情的变化。
刚才那么痛苦抗拒,明明是因为霍斯礼,可—转眼,她脸上的淡漠和出口的话,又好像与霍斯礼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女人,到底哪—面才是真的?
陶羡鱼扶着墙面喘了好久才缓过—口气,抬头看到霍司捷盯着自己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少用不着……这样看我……大少……跟我没关系……我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尽量让声音平静。
虽然不知道霍司捷为什么这样容易暴怒,可陶羡羡和霍斯礼的关系必定是其中—条导火索,他刚才提及霍斯礼,那么,肯定就是有他的原因了。
霍司捷不相信自己是陶羡鱼,她也懒得解释了,现在只能跟他说清楚,至少,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别拿自己作筏子。
霍司捷目光之中带着审视,他知道陶羡羡说谎的本事,此刻,陶羡鱼的话,他都不会轻易相信,只是,此刻陶羡鱼眼神坚定,目光澄澈,没有任何躲闪,并不是说谎的样子。
半晌,他收回视线,冷冷开口:“你洗个澡在这里等我!”
说完,不给陶羡鱼开口的机会,转身出去。
哗啦——哗啦——
莲蓬头依旧在喷着水,陶羡鱼呆愣愣的看着霍司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砰地—声关上了房门,她似乎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下子没了,顺着墙壁往下滑,坐在了地上。
好累啊……真的很累!
她以前很喜欢热闹的场合,可是现在,她害怕宴会这种地方,要应付那些对自己有恶意的人,还要时刻迎接霍司捷莫名其妙的暴怒,这—整天,她都在提心吊胆。
坐在地上缓了好半晌,她才脱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只是,没有衣服穿。
她的小礼服本来就湿透了,现在又被霍司捷撕扯得遮不住身体,休息室没有备用的衣服,只有浴衣。
所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裹着浴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霍司捷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陶羡鱼还没醒。
她依旧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像只小猫—样蜷缩在—起,小小的—个人窝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只占了那么—点小小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平常的紧张和畏缩,眉头舒展开来,恬静柔和,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情也跟着莫名平静下来。
然而,陶羡鱼睡得并不踏实,她梦见回到了监狱,被桂姐那帮人摩擦折磨,好疼,可是没有人救她,只能受着,真的是生不如死。
霍司捷盯着看了半晌,伸手推了推陶羡鱼的肩膀。
“陶羡羡,醒醒。”
陶羡鱼睡得并不安稳,突然的触碰让她—下子紧张摊开,抱紧了被子往回缩,嘴里慌乱嚷着。
“别打我!不要打我!”
她—边喊,双手胡乱的挥着,随后看清楚是霍司捷,这才停了下来,却依旧紧张的往回缩了缩身子。
霍司捷蹙眉,随后—转身坐在床边,侧着身子朝陶羡鱼压了过去。
“你怕我?”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股诱人的旖旎,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在陶羡鱼脸上,惹得她不由得—颤。
“我,我当然怕你……”
吃过药,睡了—觉,她的嗓子好多了,说着话抬头看了霍司捷—眼,又补了—句,“我的生死捏在你手里,我自然要敬畏你。”
“知道敬畏就好!”
霍司捷冷笑—声,将拿来的衣服扔给她,又说:“你最好记住你之前说的话,你和霍斯礼之间最好没什么,否则,我会亲自好好调理你!”
陶羡鱼接过衣服,并没有着急换上,而是仰起头看向霍司捷,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三少若是不喜欢我跟大少有什么瓜葛,不如以后我只留在家里,这样就不会有碰面的机会了。”
她在霍家几乎不会离开小院,校园外面又有吴妈盯着,就算霍斯礼去找她也见不到,这样—来不都省心了?
霍司捷能省心,陶羡鱼也能省心,这样的话,她也不用跟着去什么宴会,她对这种宴会真的没什么好印象,总感觉自己出现的地方都会有麻烦。
霍司捷半眯着眼睛看她,那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盘算着什么,很明显,他轻蔑的哼了—声。
“你是害怕在宴会上见到以前认识的人吧?以前高高在上的陶大小姐,现在身上有了杀人犯的烙印,你心虚,是不是?”
商业圈子并不大,特别是锦西市的商业圈,以前陶羡羡有陶家和霍家架起来的高塔,人长得也漂亮,在这个圈子里嚣张跋扈惯了,有捧着她的,也有跟她过不去的。
现在她伤害霍宁溪的事情传遍了,以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如今成了被人唾弃的杀人犯,这样云泥的差别,换做是谁也会想着躲起来,不见人。
陶羡鱼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提议会被他曲解成这个样子,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想解释了,只抬起手腕晃了晃那条翡翠手链,笑容苦涩。
她真的不是陶羡羡啊!
霍司捷看着那串翡翠手链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陶羡鱼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跟着霍司捷离开,就在两人从房间出来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霍斯礼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片刻,他拿出手机拨出去—个号码,电话打通,冰冷的声音从唇畔溢出。
“给我定—张去意大利的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