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没有阻止她发泄情绪，只是冷笑一声：“您爱她？您哪里爱她？”
妈妈红了眼睛：“为了她，我没有工作，没有再找。我怕我找的男人对她不好，她一个女孩子……”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专心照顾她，给她吃给她穿，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我知道妈妈为我付出了很多，小时候家里穷，有吃的妈妈都先紧着我，在外人面前也会无条件护着我。
我都还记得，六七岁的时候，我在外边捡了五块钱花了，后来一个很凶的阿姨牵着孩子来骂我，是我妈妈挡在我面前补了五块钱给人家，事后妈妈没有骂我，只是安慰我。
所以我也想对妈妈好一些，再好一些，到最后的无底线纵容。
“阿姨，我诚挚地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许谦身体前倾，双眼牢牢盯着妈妈。
“昨天上午，您到底为什么又冷暴力阿莹？”
“还不是因为你！”妈妈说着就来气了。
她在手机里翻了翻，把屏幕举到许谦面前。
我凑近一看，是一张医院里的照片，照片里，许谦正拉着我往一个方向走。
头顶的路牌写着：妇产科/心理科。
她哽咽着说：“你手上那张纸，是不是她的怀孕报告？”
“我说了很多次让她要自爱，没想到她还是……”
许谦胸口大幅度起伏，给气笑了，他展开诊断书扔给妈妈。
“您是宁愿相信她未婚先孕，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心理有问题？”
去医院的前一天。
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汤打翻了，汤水浸湿了我左手的表带。
我忙着擦身上的汤汁，许谦帮我取下表，意外看到我手上的疤。
他下意识地摩擦我手腕上的疤痕，微蹙着眉问我：“这是什么？”
我慌忙挣脱，把手背到背后，轻描淡写地想敷衍过去：“哎，就是以前不小心弄伤了。”
我推他：“赶紧去吃饭。”
许谦没动，盯着我的双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
最后我老老实实坦白：“这个是小的时候妈妈不理我，我想吸引她注意，用生锈的剪刀划的。”
“这个是妈妈关我禁闭的时候自己抓的，有点深，留了疤。”
“这个是……”
许谦问我：“痛吗？想过要把这些疤去掉吗？”
我诚恳地摇摇头：“这些都是时刻提醒我做错事情的惩罚，用手表挡一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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