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小院儿里,我给忠言跪下磕头。
“总督救了我,此后赴汤蹈火,奴婢在所不惜。“ 忠言今日不当差,坐在椅上翘腿品着茶,吹着茶杯蒸腾热气。
他不着官服的时候,身穿白衣绣纹锦服,像个浸满书卷气的文官,头发扎得不紧,有几缕落下来了。
那双桃花眼闻言就冲我身上瞟过来了。
习惯性的犀利反应过来后立刻被笑意包裹住。
他问:“你觉得自己能帮我什么?“ 我右拳敲击着左手两下,思考着。
“可豁去命一条!“我坚定。
“嗯……“他垂眸目光落在杯盏中浮动的茶叶上,似乎在认真考虑。
他说,不要。
他说,他不缺卖命的奴才。
我问他:“那您救我为了什么?“ 忠言说:“恶事做多了心亏,救人一命给自己积积功德,免得到下面了难做。“ 他目光躲闪。
他骗人。
有人说太监身上受了一刀,心中扭曲不在少数。
浣衣局的玉梅说,指不定忠言要我给他做对食。 虽是说李总督人生的好看,但听闻手段狠厉,在狱里折腾人的手段出了名,在房中说不定更龌龊。
玉梅蹙眉考虑道,但这人有权,很有钱。
跺个脚整个京城都能颤一颤,为了这一遭受这些折腾也值了。
翠英打岔说:“这些得有命享才说呀。“ 那天我战战兢兢的回了院子,虽是从前并未听说李总督养过这些,但未必他不想尝鲜。
我等了忠言传唤一个月,等到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腰间都养圆了半圈儿。
他也没来找我。
直到有一天深夜,门扉被人推开,有一人伴随着门外风雪席卷而来。
屋内烛火惊的摇晃,我借着微光看清了来人,是忠言。
忠言的发间积着层雪,肩膀上有雪落过的痕迹,在他进屋之前被拍掉了。
他见我披散头发直愣愣的杵在大厅,默了默,又笑道: “正巧你未睡,还愁你要睡了,怎么叫醒你才好。“ 我急忙道:“回总督的话,这一个月奴婢都不曾早睡。“ 忠言搁外裳的动作顿住,歪头看向我,眼神中有不解: “为何不睡?又无公务,何必蹉跎自己。“ 我本以为做他对食这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
我又不好戳破,怕这位李总督恼羞成怒下乱棍打死了我,
只能咬牙道:“奴婢不爱睡。“ 忠言挑眉接受了我这个习惯。
忠言走到我身边,递来玉簪:“诺。“ 他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
见我不动,忠言叹息:“小姑娘家披着头发见外人终究不好,你先把头发簪上。“ 屋里炭火滚的很足。
此时忠言只穿着一身内衬,他斜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支起的膝盖处,哑嗓说: “我为你谋了一份好差事,新进了一批秀女,宫女供给不足,我差你服侍当朝宰辅外孙刘云芝。
若是能随主子一同晋升,那是好事。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墨雨书香》回复书号【105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