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和沈佳宜按时赴约。
看着眼前的农家乐，我第一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要不是门口摆着两人的结婚照，我都打算直接离开。
也不知道苏锦川是怎么说服颜素素放弃奢华场面。
要知道当初我跟她结婚，光是酒席和现场布置就花了将近三十万。
想到这儿，我竟然有些佩服苏锦川。
进到屋子里，我又忍不住感慨一番。
“苏锦川……牛逼。”
先不说屋内充斥着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光是那泛黄的墙皮，以及有些发霉的桌子，就让人丝毫没有任何胃口。
沈佳宜一坐下，掏出纸巾，有些嫌弃地擦了擦面前的桌子，看着发绿的纸巾，她的眉头皱的更深，冲我无奈苦笑。
“早知道不来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地方，这里的东西，搞不好比我爷爷岁数都大！”
我没忍住捂嘴笑出声来。
这妮子说话，永远都带着一股黑色幽默的味道。
旁边的其他客人见状也连忙掏出纸巾擦拭自己面前的桌子，生怕一会儿吃饭吃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很快，一名梳着油头的司仪走上台，开始慷慨激昂地主持。
什么天作之合，什么郎情妾意。
总之，什么好听说什么。
但是这两人那点儿破事儿，当时也算闹得满城风雨。
台下都是亲戚，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对于司仪那长篇大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怪异的神色。
颜素素的家人亲戚更是低着头，脸上满是尴尬。
我摇了摇头。
所谓的婚礼，不过是那俩人奸情的遮羞布罢了。
这场寒酸至极的婚礼也印证了我和沈佳宜一开始的猜测。
苏锦川根本不爱颜素素。
也就根本舍不得为她花钱。
很快，新郎新娘入场。
颜素素一身雪白的婚纱，在亲戚的簇拥下缓缓入场。
每走一步，她脚下的台子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我甚至担心，她一会儿会不会直接掉下去。
这就是她宁可舍弃尊严，抛下面子也要追求的爱情吗？
我不理解。
整个现场唯一亮眼的，可能就是她身上的婚纱，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丝绸般光滑。
颜素素昂首挺胸，看到人群后方的我和沈佳宜之后，高傲之色更浓。
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
可偏偏这时，意外发生。
就在即将抵达舞台中央时，婚纱的拖尾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
随着刺啦一声，那件看上去无比华丽的婚纱瞬间撕裂，长长的裙摆在众目睽睽下掉落。
竟然是拼接的？
这下颜素素傻眼了，手忙脚乱地呵斥身边的伴娘。
“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给我安上去！”
“今天可是我的婚礼！
不能出意外！”
一旁的伴娘估计也是知道她那些破事儿，听到婚礼二字，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呸！
还婚礼，一只破鞋，还当自己小白花呢，烂货！”
颜素素脸色唰的一下变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台下众人不屑的眼神让她变得慌乱，只能一个劲儿呼唤苏锦川的名字。
“老公，你干什么呢？！
苏锦川！
有人欺负你老婆！”
苏锦川黑着脸上台，掏出一个红包塞给伴娘，这才将风波平息。
但这场婚礼已经毁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颜素素显然不这么认为。
在劣质音响的噪音中，她眼含热泪走到苏锦川面前。
终于能嫁给自己的白月光，想必她此刻是极度开心的吧。
毕竟她马上要成为对方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就在双方交换戒指时，婚礼现场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巨大的动静让在场所有人纷纷扭头。
台上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门口站着一个脸色蜡黄的肥胖女人，身旁还牵着一个看上去三岁左右的孩子。
看清楚来人后，苏锦川却是脸色骤变。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还没说话，孩子就率先开口：“爸爸！
爸爸你去哪儿了？！
童童好想你！”
一边哭，一边摇摇晃晃地扑向苏锦川。
这下一旁的颜素素崩溃了，直接挡在苏锦川面前，冲扑过来的孩子呵斥：“哪里来的野种，瞎嚷嚷什么？！”
胖女人一听不乐意了，看向颜素素的目光宛如淬了毒一般。
“你才是野种！
这是我和锦川的孩子！
我说他破产以后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和你这贱人厮混在一起！”
“我们有结婚证，你这是重婚罪！”
我倒吸一口气。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反应过来的颜素素恶狠狠地瞪着苏锦川：“怎么回事？！
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为了我才回国的吗？！”
苏锦川此刻估计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低着头，躲避着颜素素的目光。
这种逃避的态度让颜素素更加恼火，揪着苏锦川的衣领咆哮：“你这些天吃的住的都是我花的钱，你居然还骗我，你，你不要脸！”
说完，一爪子直接在苏锦川脸上留下几道血印。
这下苏锦川也恼了，指着颜素素的鼻子大骂：“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和彭远在一起的时候就跟我上床，要不是你怀孕了，老子才不可能娶你！”
两人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颜素素尖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场婚礼也变成了二人互相揭短的闹剧。
我拉着沈佳宜退到门口。
看着舞台上狗咬狗的两人，心中并无多少快感，只是觉得可悲。
或许他们的感情早就不像当年那样牢固，分开的这些年，掺杂了太多其他因素。
毕竟……违背道德的爱情能有多坚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