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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全局

北辰观山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北辰观山水”又一新作《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刘禅刘善,小说简介:“陛下,该喝药了。”他还在睡梦中,竟听到这样一句话,猛地惊醒,发现老奴站在眼前。陛下?老奴?他这是穿越了?穿越不要紧,为什么还穿成了三国里刘禅?扶不起的阿斗?他:“累了,不想努力了。”奈何总有人要害他。迫不得已,他只能崛起,斩奸臣,创盛世!如今的阿斗已经不是曾经的阿斗了!...

主角:刘禅刘善   更新:2024-12-28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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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禅刘善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全局》,由网络作家“北辰观山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北辰观山水”又一新作《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刘禅刘善,小说简介:“陛下,该喝药了。”他还在睡梦中,竟听到这样一句话,猛地惊醒,发现老奴站在眼前。陛下?老奴?他这是穿越了?穿越不要紧,为什么还穿成了三国里刘禅?扶不起的阿斗?他:“累了,不想努力了。”奈何总有人要害他。迫不得已,他只能崛起,斩奸臣,创盛世!如今的阿斗已经不是曾经的阿斗了!...

《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全局》精彩片段

按照皇命,今夜黄昏,他须得入宫见驾。
不过,以他们现在一人配双马的急行速度,不用到夜幕时分,便可抵达成都。
这三千精卒,都是阎宇和罗宪按照皇命,从驻守永安的两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力不俗。
而那六千战马,更是阎宇所统属的全部战马数量。
这六千战马被抽走,阎宇便再无骑兵,防守东吴也将更加吃力。
由此也可以想见,阎宇对蜀汉朝廷,对刘禅这皇帝,还是相当的忠心。
此时此刻,这三千精卒策马狂奔在山间官道上,直如一道闪电洪流,卷起漫天的尘土,飞快驰往成都。
为了减轻座骑负重,在罗宪的命令下,三千儿郎尽皆精赤着上半身, 将铠甲和衣衫缚在身旁的空马背上,看着好不威武雄壮。
特别是策马奔在队伍最前的罗宪,年龄四十五六,脸形方阔,面容俊朗。
肌肉虬结的身躯上,遍布累累伤痕,显然也是惯于战场厮杀的猛汉。
只是,一双深邃大眼中,满是茫然。
他身为官宦子弟,也算年少成名,十三岁便能写诗撰文,二十岁便入仕当了太子舍人、宣信校尉。
后来两次出使吴国,都赢得广泛赞誉。
可惜,自己的性子素来刚正不阿,不喜媚上,因而虽然年少成名,颇有干才,却一直未得大用。
当他年近四十,正要在蜀汉政坛上一展雄心壮志时,当今皇帝陛下却宠信近侍黄皓,让这奸宦把持朝政,欺压贤良。
满朝之中,甚至连曾经的尚书令陈祗、他的恩师谯周等大臣,都纷纷依附这奸宦,独独他罗宪过不去那个坎儿。
最终,正值壮年的他,因为处处与黄皓作对,终于被这老奸宦一脚踹出了都城,丢到了鸟不拉屎的巴东一隅。
眼看壮志难酬,国家危殆,皇帝陛下竟然又用一道皇命召他回去。
有那老太监把持着朝政,自己回去,又能待得了多久,讨得了什么好处呢?
若是稍有不慎,会不会连性命也保不住呢?
唉,也不知这趟西行,对自己是福是祸。
罢了,自己与家父皆是汉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皇帝陛下真要取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便给他罢。
心思电转间,罗宪双眸中,终于露出毅然决然。
其实罗宪却是不知,此趟西行,将注定成为他人生中的重要拐点。
罗宪二字,也将如璀璨的星辰一样,照亮整个三国青史。
就在罗宪与三千精卒急急奔行的同时,朝臣散去的承光殿里,仍有几人留在原地。
为首的,正是冒牌的蜀汉皇帝刘善。
除他之外,还有四人,分别是诸葛瞻、谯周、太子刘璿、北地王刘谌。
这四人,乃是刘善特意留下。


不待他站起身来,身着粗布麻衣的马邈已一个蹿跃,握着短匕直直往他咽喉刺去。
田章大惊,连忙挥臂格挡,锋利的短匕瞬间刺穿他的护臂,刺进骨头,痛得他哇哇大叫。
“保护将军!快快保护将军!”
直到这时,田章的亲兵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呼小叫地向田章涌来。
但这些亲兵刚刚走得两步,无数刀枪却从身边突地冒出,有的刺进咽喉,有的刺进胸膛,尽是身体要害。
田章见此,只有满面绝望。
举目一看,那些刚刚投诚到他麾下不过半天,被他打散分布在各伍各什的蜀汉兵卒,在此刻竟然全部奋起突袭。
而在远处,原本敞开的江油关门,也已被重新关上。
关门杀狗!
这才是真正的关门杀狗啊!
而原本寂寂荒芜的关道两侧,此刻更是涌出了数之不尽的人马。
个个持利刃、张强弓,如狼似虎一般,满眼通红地杀入他这五千大魏儿郎。
其中一个,手提丈余斩马刀,快步冲到马邈跟前,将手一扬,接着道:“将军,刀!”
一匕刺进田章臂骨的马邈腾身而起,伸手接过凌空飞来的斩马刀。
长刀飞舞,连劈数员敌将后,振臂高呼道:“大汉荡寇将军来忠在此,儿郎们,杀杀杀,杀他娘个片甲不留!”
吼声落地,更是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挥刀杀翻七八个奋不顾身要来搭救田章的魏兵,踏步行到田章跟前,喝道:“受死吧田章!”
田章早已骇得面无人色,望着来忠,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马—马邈?”
来忠把斩马刀一指,遥点江油关的城楼。
却见城楼上,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悬挂当中。
“你们的马邈在那,快快陪他去吧!”
待田章见到马邈人头,来忠再不啰嗦,挥动斩马刀,拦腰便往田章砍去。
田章大惊,连忙摆手告饶道:“来将军莫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好不好?!”
惊慌之下,田章已是泣不成声,涕泗横流。
裆下,也瞬间湿了一片,浑没有先前那般的豪气干云、威风凛凛。
来忠见田章如此,把嘴角一撇,冷笑道:“若是你早来个把时辰,又或者邓艾晚来个把时辰,或许还能留你一命赚得邓艾进城。现在邓艾已至,留你何用?!”
说完,来忠再无余话,直接挥起斩马刀,倏然劈下。
“啊——”
一声惨叫后,鲜血四射,田章直接被来忠一刀劈成对半,死得不能再死。
主将阵亡,所剩不多的魏军再无斗志,转眼就被关内万余蜀汉儿郎分割包围,屠杀殆尽。"



黄皓这可以杀人诛心的嘴皮子功夫,就连十分擅长辩论的刘善都不得不佩服。

三言两语间,就将一个屎盆子轻轻巧巧地扣在了诸葛瞻父子头上。

单单他最后那句“与令郎里外通联,将这大内皇宫当成自家后院”,

若要较起真来,就算杀了诸葛瞻父子都不为过。

但是,刘善已非听信谗言的无能后主。

听到黄皓这满含杀机的话,不仅没有半点责备诸葛瞻父子的意思,反倒用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睛狠狠瞪了黄皓一眼。

这一眼,直唬得黄皓脖颈一凉。

赶紧埋下头去,咽回喉咙里早就准备好的更恶毒的言语。

见黄皓停止了哔哔,刘善这才转头,对诸葛瞻道:“事急从权,卿与令郎,何罪之有?起来吧。”

诸葛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听到刘善这话,顿时大喜过望,感激道:“谢陛下。”

父子两重重磕了个响头,才又起身。

而诸葛瞻捧着竹简的双手,早已渗出密密的细汗。

刘善用指头虚空点了点诸葛瞻手中竹简,对黄皓命令道:“呈上来。”

黄皓闻言,哪敢多说一个“不”字。

只能扭动肥硕的屁股,颠颠地跑下三十几级台阶。

从诸葛瞻手中接过那卷竹简时,两只喷着火焰的眸子狠狠在他脸上剜了一眼。

诸葛瞻感受到这老太监眼睛里的怒火,全身一颤。

想起这死太监的阴狠手段,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只得咧嘴陪笑,不敢多言。

黄皓冷冷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话。

转过身子,立马换过一副欠揍的贱笑表情,又吭哧吭哧地从几十级台阶爬上。

“陛下。”

黄皓终于爬完台阶,捧着竹简,气喘如牛,来到刘善跟前。

刘善瞟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念!”

满脸堆笑的黄皓听到刘善这一个“念”字,老脸上顿时光彩再现。

“主子还是信任咱家的啊。”

黄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马上展开竹简,扯开公鸭嗓念道:

“启奏陛下,魏军近日五路犯关,维与诸将拼死抵抗,奈何贼兵势大,又多狡诈,连克关口、阴平、阳安关数城。”

“为防蜀中有变,维并廖化、张翼、董厥等将合兵一处,退守剑阁,再图他策。”

“维念贼将钟会、邓艾皆为当世名将,性多诡诈,奇谋迭出,恐另寻他路,进犯蜀中。”

“乞陛下遣卫将军诸葛瞻,领御林军前往绵竹、江由等关,防于未然。”

“臣维昧死,再拜皇帝陛下。”

听黄皓念完,刘善脸上阴晴不定。

他对这文绉绉的古话有些不太习惯,但毕竟是高材生,很轻松便领会了大概意思。

看来,姜维的确有几把刷子,竟也料到魏军可能会绕过剑阁,从江由、绵竹等关口直入成都。

只是可惜,他识人的眼光,却有些捉急了。

若真让诸葛瞻这二楞子领兵前去,蜀汉灭亡也就成了定局。

但是,站在台阶下的诸葛瞻却不知道刘善心中所想。

此刻见刘善并不说话,连忙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愿领兵前往!”

刘善听到诸葛瞻自表忠心,立马收回心神,扫了眼诸葛瞻。

“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想起诸葛瞻后来事迹,刘善在心头愤愤骂了句。

正要出言拒绝,身侧的黄皓已抢着开口。

“陛下,万万不可。现在辅国大将军仍在北地,诸葛思远领着平尚书事,又任着卫将军,既要统揽中央一应事务,又肩负着都城防务,万万离开不得。”

“哦?”

刘善没想到这老太监也不同意让诸葛瞻领兵,不由奇道:“那黄卿可有合适人选?”

黄皓得刘善垂问,更是大喜,立马抢着答道:“虽然北地战事紧急,但我大汉良将何其多也,哪需卫将军亲上战场?依老奴愚见,不若召回永安都督、右将军阎宇,着他领兵前往,必能保得北地无虞。”

“阎宇?”

刘善听到又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喃喃重复。

他对这段历史还算了解,知道阎宇也算蜀汉良将。

只不过阎宇为了权势,与黄皓多有勾结,意欲取代姜维在蜀汉的军事地位。

因此,阎宇在历史上的风评不好,更被罗贯中童鞋丑化成了势利无能、身无寸功的小人。

但无论如何,在蜀汉将亡之际,阎宇是唯一一个亲率余众西向救援成都的边将。

有此印象,刘善对黄皓的提议,倒有了几分心动。

可不容他这皇帝开口,诸葛瞻却已驳道:“陛下不可。值此危难当头,东吴必有异动。若无右将军镇守永安,臣恐东吴会趁火打劫,犯我大汉。”

刘善闻言,觉得诸葛瞻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东吴虽然与蜀汉是战略伙伴,但素来反复无常,坑队友的事情可没少干。

当年关羽丢了荆州、败走麦城、葬送性命,便是最好的例子。

身为穿越客,刘善自然十分明白,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坚贞的伙伴友谊,永恒不变的只有利益。

一旦利益足够,往日的战略伙伴立马会变成在背后捅刀子的仇敌。

看来,东吴也不得不防啊。

这样想着,刘善便要开口,黄皓又已抢道:“卫将军谬矣,我大汉与东吴早已重修旧好,当前魏国势大,东吴必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知道我大汉当前危机,不但不会有进犯之心,反倒会派兵助我等共同抗魏。以老奴愚见,不若陛下修书一封,送往东吴以陈利害,相信东吴定会尽起精兵,共同伐魏。”

黄皓话落,诸葛瞻又立马针锋相对地道:“中常侍言之过矣,且不知东吴早已今非昔比,彼等觊觎益州之心,并不弱于魏国。若我大汉不对其设防,即便驱走了魏军这头猛虎,又会招进东吴这匹恶狼。那时,我大汉兵衰将寡,百姓疲敝,又如何将东吴兵马赶出蜀地?”

诸葛瞻话毕,黄皓毫不停顿地又反驳道:“卫将军实乃危言耸听矣,尔且不知,吧啦吧啦……”

诸葛瞻:“吧啦吧啦……”

“……”

刘善看着台阶上下的两人隔空舌战,彻底无语。

得,感情他这皇帝根本就是个摆设,论起军国大事,两人居然没给他留一点插嘴的余地。

“喂喂喂,两位大哥,老子才是蜀汉之主好伐?”

“你们这样把老子晾在一边,真的好吗?”

与刘善一样表情的,还有恭立在诸葛瞻身旁的参军来忠。

随着诸葛瞻和黄皓各执一词的争辩,脑袋也来回不停扭动。

而脸上本就焦急的神色,愈发地难看。

刘善眼见诸葛瞻和黄皓将这几十级台阶当作了战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终于按捺不住,深呼吸一口浊气,破口大骂道:

“入你娘的仙人板板,深更半夜的,吵个鸡儿吵。都他娘别吵啦,竖起耳朵,孤有话说!”

正在唾沫横飞的诸葛瞻和黄皓,以及恭敬站在一旁的来忠,陡听到刘善这一声奇怪的惊天暴喝,齐齐一震。

瞬间屏住呼吸,望向俨然已成了边脚料的刘善。

刘善冷冷扫过众人,清了清一声大吼过后有些干涩的喉咙,淡淡道:“孤乏了,要歇息了。”

诸葛瞻:“……”

黄皓:“……”

来忠:“……”

诸葛尚:“……”

周围众侍卫:“……”


子夜时分。

蜀汉皇宫。

在刘善的授意下,一场大清洗悄然进行。

与此同时,两匹快马也携着皇命,从东门星夜驰往永安。

听着殿外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刀斧声,刘善微微一叹。

前世他连鸡都没杀过一只,重生这一世,却注定要血流成河。

既然不想做那摇尾乞怜的亡国奴,便只有奋起拔刀,做那令天下颤栗的屠夫。

刹那间,刘善心冷如铁,直接将殿外的哭喊惊叫屏蔽。

躺在榻上,闭目沉思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现在距离蜀汉灭亡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距离邓艾偷渡阴平攻入蜀中更是不足一个月。

如此短暂的时间,想要挽救蜀汉于危亡,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当务之急,只有先抽调蜀中精锐,拣选贤臣良将,尽快领兵前往绵竹、江由等关隘挡住邓艾大军,方能保得蜀地不会发生后来的连锁反应。

但若仅仅只是挡住邓艾大军,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蜀汉,因为连年征战,国力空虚、百姓困顿,厌战情绪早已渗透进蜀地每一个子民的心灵深处。

特别是以光禄大夫谯周为代表的益州士族,更是投降派中的积极分子。

有这些软骨头在,若是大军压境,难保到时不会生变。

因此,刘善这一次不仅要挡住邓艾大军,更要取得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方能提振士气,稳定蜀地官民的信心。

再贪心一点,如果能借此机会重创二十万魏军,让曹魏三五年不敢犯境,刘善自信,他定会让蜀汉走上另一条光辉大道。

只要给他三五年时间,凭着物理、化学双料硕士的本事,再加上领先时人近两千年的知识,攀攀科技树、搞搞小发明,振兴蜀汉、争霸天下,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一想,刘善愈发觉得,他穿越到这行将灭亡的蜀汉,大有可为,也必然能够大有作为。

霎时间,刘善一扫胸中块垒,翻身而起,来到榻前不远的一张案几旁。

这张木案应该是蜀主刘禅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案头上堆叠了许多竹简。

刘善跪坐案后,随意拿起一卷竹简,在案上铺展开来,发现竹简上都是用毛笔写就的繁体小隶。

字迹工整,笔法俊逸,若是放在他穿越前那个时代,这书写之人百分百是个书法大家。

借着昏黄的灯光,刘善艰难地辨认着竹简上的内容。

等好不容易将三百余字的竹简读完,刘善才明白,这卷竹简乃是光禄大夫谯周所书。

其内容竟是弹劾大将军姜维在北地与魏军交战,连战连败,先丢汉中,再失关口,请求刘禅罢免其职,另用大将接掌其兵权。

刘善冷笑一声,将谯周的竹简随手扔到地上,重又拿起另一卷竹简来看。

这一卷,却是镇军大将军宗预所书,言辞恳切,字字铿锵,却是建议刘禅尽快派信使往东吴求援。

刘善记得这宗预在诸葛亮还在世时便深受重用,后来多次出使孙吴,为吴、汉两国同盟作出了积极贡献,堪称两国的和平鸽。

他的建议,正合刘善心意,也是那老太监黄皓难得的一条好建议。

说不得,黄皓便是看了宗预的表章,才会有那一条建议吧。

刘善将宗预的竹简放在案头一端,然后又拿起下一卷竹简看去。

这一卷竹简却比先前两卷长了许多,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

刘善仔细一看,顿时大喜。

原来这卷竹简上所书的,乃是蜀汉现在的官员名录。

名录共分三部分。

一部分是现在仍留在朝堂的中央官吏。

一部分是出镇地方的郡县官员名单。

最后一部分,乃是领军出征在外的武将,其中赫然便有姜维、廖化、张翼等。

在这份长长的武将名单中,上至大将军,下至校尉等军中低级军官,皆有名录。

更有许多名字下面,已用朱漆勾画。

刘善初时不明白这朱漆勾画的是何意,待移目看清排在最前被勾画的,竟然是关中都督傅俭,顿时恍然。

按照历史进程,钟会现在已经占领了汉中,而关中都督傅佥也已经战死。

这朱漆勾勒的,自然便是已经战死疆场的蜀汉将领。

刘善粗略数了数,那些朱漆勾勒的将领,已然有四五十名。

看着这许多连历史都未曾记载的名字,刘善一时惘然。

欲挽天倾者,有谁死不得?

欲得天下者,有谁仁慈过?

蜀汉将士并非不能战,也非不能死,只是数十年征战不休,却一无所获,未免让后人嗟叹。

罢了,诸葛武候完成不了的夙愿,姜伯约承担不了的重任,便让我这后生晚辈,来替你们实现吧。

轻轻抚摸着朱漆已干的人名,刘善攥紧拳头,心中发狠。

同时,又认真地将这份竹简从头看起。

他刚刚穿越至此,又未继承刘禅的记忆,对朝堂之事根本一无所知。

这份竹简不仅记载了蜀汉官员的名字,还备注了他们的职务,正是他尽快掌握蜀汉人事的绝佳机会。

凭着过人的记忆,刘善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便将这份竹简人名官职记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些人员名单前面没有贴个大头贴或者弄个头像什么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长相。

不过他现在已是皇帝,哪个臣子见了他敢不自报姓名?

就算他认错了人说错了什么,哪个臣子敢与他较真?

这样想着,刘善也就懒得纠结,继续翻开下一个竹简,仔细阅读起来。

他现在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尽快熟悉蜀汉政务,为即将到来的惊天剧变作好充分准备。

时间飞快流逝,当东方已显鱼肚白时,刘善已将案头竹简尽数看完。

这时,衣衫染血的诸葛瞻却突然冲进殿中,直直往刘善奔来。

刘善抬头,恰好看到诸葛瞻提剑阔步而来,顿时大惊。

“难道,诸葛瞻这二楞子,竟然要借此机会发动政变?”

眼见诸葛瞻已奔到近前,刘善豁然起身,正要大喝。

诸葛瞻却陡然止步,单膝跪地,举着一张沾血的丝帛,沉声道:“陛下,大事不妙!”


懵逼了好半晌,众人才从刘善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回过神来。

诸葛瞻连退数步,仰首望天,只敢在心中长叹:“昏君啊昏君,无能的昏君。父亲,你睁眼看看,这便是你尽心辅佐半生的无道昏君啊。大汉亡矣,大汉亡矣……”

来忠见诸葛瞻一脸司马相,连忙扶住他,也怒目瞪向刘善,暗道:“扶不起的阿斗啊,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啊。值此国难当头,竟还舍不得一宿安睡,将军,您奔波一生,又是何苦来哉……”

只有黄皓脑袋高昂,嘴角翘起,拿眼剜向阶下的诸葛瞻,暗暗发着毒誓:“熟悉的主子,熟悉的味道啊。嗯,你这诸葛小儿看来是翅膀长硬了,竟敢与咱家顶嘴,便看咱家如何玩死你这黄毛小儿,哈哈哈哈……”

三人面上表情不同,心思各异,却都没逃过刘善的眼角余光。

“来忠这娃,面对堂堂帝王也敢怒目而视,想来定然极有胆魄,不惧生死,若是加以雕琢,即便成不了帅才,也是一员闯将。”

“诸葛瞻这二楞子,打仗确实不行,但好在对蜀汉一片赤忱忠心,对东吴之事也看得透彻,只要不碰军事,应该可以重用。”

“黄皓这老阉货,虽然有点头脑,但奈何借着主子宠幸,操弄权柄,欺压贤臣,得尽快革了他的小命,以振朝纲和军心。”

念头一动,刘善便对三人的结局作了判定。

再不鸟几人,双手负背,脑袋高昂,缓缓转身,往殿内行去。

抬步间,才淡淡吩咐道:“黄卿,你且为来参军在宫中安排一处歇宿地方,务必好酒好菜伺候着,明日早朝后,孤有事交办。诸葛爱卿,你且随孤来。”

三人正神不守舍间,又听到刘善如此安排,再次一楞。

又是黄皓这命将不久的老阉货率先开口,疑惑问道:“陛下,您说您明日要早朝?”

刘善停下脚步,盯着黄皓,反问道:“怎么?孤不能早朝?”

黄皓老脸抽动,尴尬陪笑道:“陛下先前不是说,以后早朝,便都由,都由老奴主持后,再将诸事向您汇报即可吗?”

听到黄皓这话,刘善都恨不得狂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都说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丫倒真也配得上这称呼。

如此朝议大事,竟然也能全权交给这阉货,真是嫌蜀汉败亡得不够快讷。

强压怒火,刘善瞪了眼满面堆笑的黄皓,喃喃道:“黄卿年事已高,孤不忍你如此操劳,以后早朝,还是由孤来吧。”

黄皓瞬间石化,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奈何跟前的是他主子,面上哪敢有半点不悦。

连忙点头哈腰,奴才相十足地应道:“老奴谢陛下垂怜。”

刘善是一分钟也不想看到这老阉货,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黄皓虽然心中愤愤,却也只能默默退开。

诸葛瞻看到黄皓吃瘪,脸上终于显出异彩。

又听闻皇帝将要重新亲临朝堂,更是激动莫名,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刘善身后进了宫殿。

刘善坐回软榻,朝殿旁一张胡凳指了指,随意道:“坐。”

诸葛瞻有些不明白皇帝陛下今夜怎么突然转了性,带着满满的疑惑,坐到凳上。

刘善直入主题道:“黄皓这老东西说的不错,卿领平尚书事,统揽中央,防卫都城,的确不方便劳师远征。”

诸葛瞻听到刘善此话,立马扭头,便要辩驳。

刘善懒得听他吧啦吧啦地瞎扯淡,摆手止住,续道:“你且说说,当此局势,除你和阎宇之外,可还有其余将领能够相托大事?”

刘善对这段历史相当熟悉,诸葛瞻这二楞子理所当然第一个排除。

虽然历史证明阎宇也猛得一批,奈何与黄皓过从甚密,刘善自然不会在眼前这节骨眼儿上用他。

何况,诸葛瞻说的也对,如今东吴,不得不防,阎宇轻易不便调离。

除这两人外,其实,拥有上帝视角的刘善,心里已有一个人选,一个被历史证明过的猛男。

只是他刚穿越至此,前后不到个把时辰,并不确定从故纸堆中了解的那人,是否真有挽救蜀汉于危难的本事。

所以,他需要二楞子诸葛瞻为他参谋。

诸葛瞻没想到刘善一句话就将他和阎宇二人排除在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身为一名又红又专的标准官二代,诸葛瞻现在可谓是位高权重、圣宠已极。

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承袭父荫罢了。

若论真正的军功政绩,他与常年在外征战的姜维、张翼等当世名将相比,实在是远远不及。

因此,积极上进的诸葛瞻童鞋急需要为自己正名。

现在姜维大将军点名让自己率领御林军出征,正是增加官职履历、蹭蹭军旅经验的大好机会。

可惜,许久不闻政事的皇帝陛下不知脑中哪根弦搭错了,竟然直接将他这又红又专的热血青年给pass了。

若不是黄皓那老阉货推举的阎宇也被排除了,诸葛瞻今夜定会撕破脸皮,与这昏庸无能的主子据理力争。

暗叹了口气,诸葛瞻闭眼沉思了会,才道:“能够担此大任的将领,多已随姜维大将军去了北地。另有几名将领虽未北上抗魏,却也各有职司,无法随意调离。”

刘善闻言,瞬间想起那句“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不由心头一沉。

不甘心地追问道:“不知爱卿所指几名将领,具体是哪些?”

诸葛瞻面上疑惑之色更浓,寻思平时昏庸无能的皇帝陛下,今夜怎么怪里怪气,对国家大事这般上心了。

但皇帝发问,他做臣子哪敢不答,喃喃道:“除前往北地的姜维大将军和廖化、张翼、董厥,以及镇守永安的右将军阎宇等将外,还有大才的,便属安南将军霍弋了。只是霍弋常年镇守多有叛乱的南中,不可贸然调离。”

刘善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知道这霍弋也是正宗的官二代,乃先主刘备麾下名将霍峻之子。

在原本的历史上,当邓艾偷袭阴平,进逼成都时,霍弋曾向刘禅上表,准备率军救援,奈何庸主刘禅以成都兵足将广,没有准许。

后来刘禅投降,霍弋在得知司马氏善待刘禅后,才率领南中六郡投降。

投降曹魏后,霍弋仍为南中都督,先后为西晋平定了交阯、日南、九真三郡,功封列侯。

这般人物,的确有力挽狂澜的可能。

只是,诸葛瞻所言也不无道理。

南中乃蛮夷之地,自诸葛孔明去后,便时有叛乱发生。

值此国难当头,若霍弋离开南中,保不齐这些南蛮子又会大举反叛。

到时魏军压境,后院又失火,更是麻烦。

如此,怎能将霍弋调回来?

唉,这蜀地,看来真已到了人才凋敝、无人可用的境地了。

想到如今窘境,刘善只感觉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总不能让老子拖着刘禅这一身两百多斤的肥膘,扛把片儿刀亲自上场厮杀吧?

郁闷不已的刘善有些不甘心,又问道:“除这几人外,可还有将领能够领兵?”

诸葛瞻挠挠脑门,仔细回想,最终只能摇头耸肩,摊手道:“没了。”

“没了?”刘善冷笑一声,再也不指望眼前这二楞子了,直接道,“孤记得,巴东太守罗宪,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便调他回来领兵出征吧。”

诸葛瞻闻言一颤,惊声道:“什么?罗宪?”


正当刘善带着神机营进了汉德县,而姜维又着急忙慌从剑门关赶去拜见之时,剑门关西南十里之地,正有四个邋遢汉子,在草木莽莽的荒坡里穿行。

这四人衣衫褴褛,须发蓬松,面色蜡黄,满身伤痕,看着好不狼狈。

直到日头当空,四人才穿出密密麻麻的荆棘林。

站在半山坡上往下望去,坡底是连绵十几里依山而建的行军营帐,魏字大旗与钟字大旗迎风飘扬。

此处,自然便是钟会十五万大军驻扎之所。

见到脚底那连绵的魏军营帐,几名邋遢汉子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

眼泛热泪地望着中间那个须发花白的汉子,兴奋地道:“将军,我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中间那白发汉子也是面色潮红,激动道:“回来了!我牵弘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这人,自然便是在江油关外躲过一劫,跳入涪江侥幸不死的陇西太守牵弘。

当日他眼看邓艾被来忠擒住,八千兵马即将全军覆没,一时情急之下,便带着一众部下跳入了涪水。

幸得他自幼生长在水边,水性不错,这才在湍急的水流中侥幸活了下来。

一直被水流冲出十几里远,他终于抓住一截树枝,爬上了岸。

但他的部下都是些旱鸭子,便没自己那般好运了,只有三个被他救上了岸。

得脱大难,他们也不敢走官道,只捡荒僻陡峭的山间险要之处,往北而去。

一路上撵山兔,吃野果,终于在三天三夜之后,逃到了此处。

牵弘激动兴奋了好一会儿,待喘匀了气,才带着三名部卒往山坡下赶。

走不多时,负责防卫的兵卒便发现了他们,一番交涉,终于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赶紧带往钟会的营帐。

此时的钟会,身披铠甲,腰悬佩刀,正与一干心腹,在帐中商议对剑门关的下一轮进攻如何开展。

陡听到随邓艾偷袭蜀中的牵弘狼狈而来,瞬间大惊,连忙召呼亲卫将牵弘领进帐中。

“将军!将军啊……”

牵弘的人尚未到营中,哭声已率先传了进来。

待进帐看到钟会,更是直接扑倒在地,一把抱住钟会大腿,涕泗横流地道:“将军!将军!牵弘见过将军,征西将军他——征西将军他——呜呜呜……”

钟会闻言,双目闪了闪,将牵弘从地上扶起,冷声问道:“征西将军怎么啦?”

牵弘用破烂的衣袖揩了揩老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才抽抽嗒嗒地道:“征西将军他—他—他在江油关战—战败啦!”

钟会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装作惊讶莫名,连忙问道:“那邓将军现在何处?还有田将军呢?怎么也没给本将军传回讯息?”

邓艾与钟会,都是现今曹魏朝堂上的翘楚。

但钟会世代名门,而邓艾一介草根。

出身不同,代表的利益也就不同,虽然同朝为臣,相互争斗却难以避免。

当初邓艾见剑阁久攻不下,一力主张偷渡阴平、奇袭蜀中,一方面是自己擅长行险,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存了抢占灭蜀大功的心思?

钟会心思机巧,做事滴水不漏,虽然并不看好邓艾会成功,但也难保他出门踩了狗屎,真的一举功成。

为免邓艾有独占这泼天大功的一丝可能,钟会也派田章领五千精兵,捡小道往江油关赶去。

名义上是接应邓艾,而实际上,却是要提前抢占一份功劳。

现在听到邓艾兵败,钟会心里不仅没有半点惋惜,反倒有些窃喜。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表露出来,只在面上装出一幅大惊失色的表情来。

牵弘虽然也知道邓艾与钟会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此事此刻,也无心再去计较钟会内心里在想些什么,赶紧如实禀道:“田章将军已经,已经战死啦!”

“什么?”

这下,钟会是真的惊到了。

那田章有勇有谋,乃是他的心腹爱将。

带着五千精兵,与邓艾合兵一处,便是将近三万人马。

现在蜀军大部队被牵制在剑阁,邓艾即便攻不下江油关,进不了蜀中,也不至于让田章这样的大将战死啊。

钟会一把钳住牵弘手腕,冷声道:“你说田章已经战死?!”

牵弘看着钟会那快要喷出火来的双目,不禁打了个寒战,再不敢隐瞒,将邓艾大军一路遭遇、田章五千兵马尽数被屠的消息一口气说完。

钟会听完,默默松开牵弘手腕,倒退数步,喃喃道:“三万啊,三万魏国儿郎啊,竟然全部让邓艾给坑了?!”

其余将领此时听完牵弘带回的惊天消息,脑子也是嗡嗡作响。

当初,大都督司马昭派钟会、邓艾、诸葛绪各领一路魏军,共计二十几万人伐蜀。

如今虽得汉中之地,但邓艾带领着入蜀的三万兵马一个不剩,诸葛绪一路,也因延误军机,被收监送往洛阳。

三路大军,二十几万魏国儿郎,现在也只剩了十五万。

不得不说,这一场伐蜀之战,他们虽然取得一点小小的胜利,但却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

至于灭亡蜀汉,有这剑门关横亘在前,如今更像是梦幻泡影。

“将军,咱们撤吧!这剑门关,怕是打不下来了。”

许久,终于有一名胆子稍大的将领率先开口。

此言一出,帐中将领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剑门之险,他们这次是真正的领教了。

十余日来,他们仗着人多,发动大小战役将近三十场,填进去将近两万人马,却连剑门的关门都没摸到。

说实话,这些将领,多少都有些灰心丧气,暗道此次伐蜀,怕是劳而无功了。

不过,心中明白,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只因为,当日司马昭主张伐蜀,满朝众臣齐齐反对,唯有钟会力排众议,极力赞成司马昭的主张。

为了让满朝众臣闭嘴,钟会更是在司马昭跟前立下了军令状。

也正因为钟会如此力挺司马昭的伐蜀大计,所以此次虽然兵分三路,但钟会却被拜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全力主持伐蜀事宜。

有这层因由在,钟会面临剑门雄关,围攻将近半月而不下,不仅没有撤军的想法,反倒有用人命去耗的意思。

帐中众将士都是钟会麾下心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对于退兵,无人敢提。

现在倒好,邓艾的三万兵马全军覆没,魏军士气定然受创,剑门关又久攻不下,再不退兵,又能怎样?

若是现在退兵了,至少还有夺回汉中之地的大功在,若是在剑门关耗得久了,魏军死亡人数增多,这点功劳,便不足以抵消损失了。

此时此刻,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钟会,静等他的答复。

“撤?”

钟会回过神来,茫然说了个“撤”字,扫视那说话的将领,冷冷问道:“卫监军,你说,让我们放弃攻打剑门?”


这连番迭变,直接将众人晃花了眼。

等邓艾仅剩的那名亲卫反应过来时,来忠已打马到了关下,根本没有救援的余地了。

本来混在远处乱兵中准备逃出去的师纂见邓艾被如此倒拖,直气得青筋暴起,想要冲出去营救邓艾,却被身边几个亲卫死死抱住。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啦。

为今之计,只有逃出去一个是一个了。

生死事小,向剑门关外的钟会将军传递讯息事大。

“将军战死,儿郎们,冲出去啊,快快冲出去啊!”

悲愤已极的师纂再不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把刀一挥,陡然大喝。

原本凝滞当场的魏军正在为主将担忧,陡然听到师纂这一声大吼,顿时便炸了锅。

一个个再也顾不得忧伤,捡起盔甲刀剑,手脚并用地往包围圈外逃窜。

守在各路山道险要处的无数将士看到脚下狼狈逃窜的魏军,赶紧张弓搭箭,举起乱木巨石,只待一声令下,定要将这几千魏军全部埋葬在此。

“将军,快下令吧!”

副将王秋见此,侧头对刘谌请命道。

刘谌看着脚下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魏军,犹豫了下,高声喊道:“降者不杀!魏国的儿郎们,只要你们乖乖降,本将可保你们性命无忧!”

听到刘谌这声吼,本来还在慌不择路的魏军蓦地停止了奔逃,再次凝定,想要再听清楚些。

师纂本在精心挑选远离蜀军偏僻地方逃窜,眼见这些魏军竟对刘谌的提议动心,顿时大急,眼珠一转,厉喝道:“江油关下,五千同胞的头颅尚在眼前,众位兄弟莫要信蜀贼所说,一起逃啊!”

这下,原本有心投降的魏军瞬间想起片刻之前的人头雨,哪还敢再奢望投降便能活命,再也不管不顾,没命价往外奔去。

“这贼厮,竟然如此心狠,不将这几千同袍带入地狱誓不罢休啊!”

刘谌远远望着说完话便快速窜入灌木丛的师纂背影,恨恨骂了声,再不犹豫,拔出腰间佩刀,朗声下令道:“儿郎们,杀啊!一个也不要放走!”

命令一下,守在各处山道险要的蜀汉将士们瞬间对脚下这些魏兵大开杀戒。

五千魏军,眨眼间成片成片地倒下。

惨叫声,呼号声,在黄昏的余晖下,好似来自地狱的鬼哭之音,一直回荡在山谷间。

当真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我要降!我要降啊!镇西护军田续愿降啊!”

眼看几千魏军几个呼吸间便去了一千多,乱军中终于有一将大声呼号。

刘谌把手一抬,本来即将射向田续的数十支箭瞬间掉转方向。

田续得此空当,连忙领着十几个亲卫,一瘸一拐地来到刘谌驻守的这处山道下。

在他身后,几名亲卫还押着一人,口吐芬芳地道:“田续你个直娘贼,竟然敢绑老子,你竟然敢绑老子,老子绝不放过你……”

田续哪管这人咋咋呼呼骂些什么,只一脸谄媚地望着刘谌,恭敬行礼道:“末将魏国镇西护军田续,见过北地王!”

刘谌望着瘸了一条腿的田续,疑道:“你是曹魏镇西护军田续?!”

田续只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连声道:“正是正是,末将正是田续。”

刘谌倒对田续的身份没什么怀疑,用手遥指被他绑在后面的那人,问道:“此人是谁?”

田续连忙移步让出那人,刘谌一看,这不正是高高那个命令大军奔逃的搅屎棍么?

这时,却听田续已开口道:“回北地王,这人乃是邓艾帐下行军司马师纂,刚刚撺掇大家逃命的便是这狗东西。”

听到田续的话,本就怒不可遏的师纂骂声更高:“田续,老子入你娘,老子入你娘啊!”

田续赶紧捂住一只耳朵,对刘谌又道:“北地王,这师纂乃是邓艾老贼心腹,刚刚末将看他鬼鬼祟祟地想要逃走,定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特地将他捉来献给北地王。”

刘谌浑没想到,邓艾帐下,竟然会出田续这样的软骨头。

听完田续的话,刘谌哈哈一笑,对田续感激道:“田将军真乃识时务的俊杰也!此功,本王记下了。若你能再多劝些魏国儿郎投降,其功更大哩!”

田续得到刘谌肯定,顿时便像个获了安尉奖的幼儿园小盆友,立马点头哈腰,领命去招降更多慌忙逃窜的魏军。

“将军,此人,不可信啊!”

王秋一直护卫在刘谌身侧,自田续突然冒出来,便不曾发一言。

这时,见刘谌居然招降了这等小人,生怕主子着了道儿,连忙进言道。

刘谌微微一笑,侧头对王秋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小人比君子好用啊!”

王秋摸摸脑门,显然不明白刘谌话中深意。

刘谌自然也没想为王秋解释清楚,只抬眼远处,陷入沉思。

按照父皇的筹谋,要行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战略,还真就需要一个田续这样的软骨头呢。

“将军,有贼兵开始投江了!”

正在刘谌沉思之际,王秋又发现了战场新情况,赶紧对刘谌提醒道。

刘谌侧头望去,果然发现在东南方向,江油关前,已经走投无路的少数魏军,竟然直接从悬崖上跳下。

悬崖之下,便是波涛汹涌的涪江。

此处虽然是涪江上游,但因为地势崎岖陡峭,水流十分湍急。

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一旦跳下,多半会被卷入水流,直接淹死了。

刘谌神色木然道:“随他们跳去吧!”

王秋无言,继续指挥险要上的蜀军使劲射杀下面的魏兵。

一场堪称屠杀的战斗,从太阳落山开始,直至黑夜笼罩山谷,终于渐渐停歇。

此战,曹魏征西大将军邓艾被擒,副将邓忠战死,镇西护军田续投降,行军司马师纂被俘,陇西太守牵弘跳江。

其余大小将官百余人,悉数被擒被杀。

八千兵卒,死了六千余,投降两千人。

而蜀汉将士,拢共伤亡不足千人,更无一名将官阵亡。

江油关一战,已不算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两军对垒,而纯粹是一场歼灭战。

如果算上在摩天岭和断魂涯下葬身的魏国兵马,邓艾这两万五千支人马,足足有将近两万是直接死在了刘善和诸葛上尚、罗宪等蜀汉君臣的算计下。

毫不夸张地说,自诸葛武候离世后,蜀汉军队在姜维的带领下连番北伐,却从未取得过这样的大捷。

这样一场大捷,对罗宪,对来忠,对刘谌,对诸葛尚等等被刘善新提拔重用的青年将官,无疑是一次浓墨重彩的表演,也预示着蜀中新生代将领,正式进入历史大舞台。

而这样一场大捷,对于刚刚穿越而来的刘善来说,更是一场提升君主威望的重头戏,对改写整个蜀汉命运,也起着至关重要的重用。

来忠将邓艾拖回关内,登上关口欣赏着关下的那一场大屠杀,犹如啫血猛虎闻到鲜血,兴奋莫名。

他再也按捺不住,不解刀不卸甲,直接拿过一卷竹简,放在箭垛上,一边望着关外的屠杀画卷,一边运笔蘸墨,在竹简写起捷报来。

笔锋如刀,气势如虹,待喊杀声止,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奏表也已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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