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如一把生锈的锁。
他说:“月月,父皇驾崩了,你随我入宫吧。”
他又说:“你是罪臣之女,去找萧翊,只会为他平添麻烦,你随我入宫,这件事本就未打算征求你的同意,你若是要恨,就恨我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夹带着晚风怎么抚也抚不平的忧郁。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底干涸地厉害,实在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又想起萧翊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他说,我们生来就如同浮萍细雨,无根无依,有时候认命,反倒是最好的抉择。
我看着他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逐渐蒙上一层白色的雾气,而室内煌煌火光倒映在如秋水长天般的眼瞳里。
我仿佛透过腾腾而上的火苗,看穿此生宿命。
入宫的第六个年头,我得罪了沈庭川,被他打入冷宫反省。
墙外总有宫人嘴碎,说我终于失了圣宠,免得陛下只独宠我一人,害得最后龙脉单薄,这六年宫嫔竟无一人有所出。
这方面实在怪不了我,这六年,沈庭川从来没有碰过我,连平时留宿,都是装装样子给那些嘴碎的宫人看的,我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每当有人故意在墙角故意说些什么,锦绣就会回屋去端了昨夜洗菜的脏水往外泼,她一面听着墙外的宫女惊天动地的惨叫,一面笑嘻嘻地同我道:
“娘娘莫要往心里去,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冷宫的日子,过得舒坦,又怎么算是失了圣宠呢。”
锦绣说的确实如此,虽说是冷宫,但沈庭川并未克扣我什么,衣食住行照旧,在这呆着,要清净许多。
锦绣原是沈庭川身边的宫女,虽从小在宫中长大,但手脚却不如后来的宫人利索,管事的公公老欺负她,我瞧见的次数多了,于心不忍,便向沈庭川讨了她过来。
好在她心细,又生得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到如今也没惹出什么事端来。
这日我正在室内喝茶,惠风和畅,卷着残香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