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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前文+后续

喵二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家伙给我做个见证,今儿张宝成带人砸了我的房,他补偿了我一支破旧钢笔,我就大度些不再追究他了。”曹朝阳举起手里的土枪,朝天摁下了扳机。“砰!”一阵黑烟飘起,旁边的张宝成瞬间吓白了脸,他双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坐在了地上。土枪这动静,还真是不小。曹朝阳瞧着挺满意,就是可惜准头差了些,离得远了能不能命中,全得看运气。装填也麻烦了些,这要是真的遇到危险,顶多也就有个开一两枪的机会。看来等以后去西边的高原上打猎,他还得多注意些。“曹……曹朝阳,你……你行,你行,我张宝成跟你没完!”旁边,张宝成坐在地上又羞又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好歹也是一个民兵队长,今儿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对面,曹朝阳也不说话,只是又默默地装起了火药、铅弹。“曹……...

主角:曹朝阳高玉芬   更新:2024-11-23 2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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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家伙给我做个见证,今儿张宝成带人砸了我的房,他补偿了我一支破旧钢笔,我就大度些不再追究他了。”曹朝阳举起手里的土枪,朝天摁下了扳机。“砰!”一阵黑烟飘起,旁边的张宝成瞬间吓白了脸,他双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坐在了地上。土枪这动静,还真是不小。曹朝阳瞧着挺满意,就是可惜准头差了些,离得远了能不能命中,全得看运气。装填也麻烦了些,这要是真的遇到危险,顶多也就有个开一两枪的机会。看来等以后去西边的高原上打猎,他还得多注意些。“曹……曹朝阳,你……你行,你行,我张宝成跟你没完!”旁边,张宝成坐在地上又羞又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好歹也是一个民兵队长,今儿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对面,曹朝阳也不说话,只是又默默地装起了火药、铅弹。“曹……...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大家伙给我做个见证,今儿张宝成带人砸了我的房,他补偿了我一支破旧钢笔,我就大度些不再追究他了。”

曹朝阳举起手里的土枪,朝天摁下了扳机。

“砰!”

一阵黑烟飘起,旁边的张宝成瞬间吓白了脸,他双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坐在了地上。

土枪这动静,还真是不小。

曹朝阳瞧着挺满意,就是可惜准头差了些,离得远了能不能命中,全得看运气。

装填也麻烦了些,这要是真的遇到危险,顶多也就有个开一两枪的机会。

看来等以后去西边的高原上打猎,他还得多注意些。

“曹……曹朝阳,你……你行,你行,我张宝成跟你没完!”

旁边,张宝成坐在地上又羞又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好歹也是一个民兵队长,今儿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

对面,曹朝阳也不说话,只是又默默地装起了火药、铅弹。

“曹……曹朝阳,你给我等着!”

张宝成心中一跳。

他急忙爬起来,说了一句狠话,接着转头就走。

“张宝成,别忘了让你爹写介绍信,下午之前就给我送过来,你一个民兵队长,可别说话不算数。”

张宝成回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人群大步走了。

“队长?队长……”

院子里,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见状,立马就想追出去。

“慢着!你们把我的房子弄成了这样,连个说法都不留就想走?”

曹朝阳拿着土枪,又对准了几人。

他的土枪就是一个喷子,一枪下去几人都好不了。

“朝……朝阳兄弟,俺们队长,不是赔偿你了吗?”

“曹朝阳,你别太过分,我可没钱。”

“就是,就是,你别欺负人。”

曹朝阳乐了,他扫了众人一眼,道:“嘿,现在倒成我欺负人了,合着刚才我那房子,不是你们仨砸的?”

“刚才张宝成给了属于他那份的赔偿,我这才让他走了,你们几个可不成!”

瞧着几个壮劳力,曹大器也舍不得放走,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我也不要你们的钱,你们把我的房子,砸成了这样,赶紧给我修补好,再脱一天土坯,算是赔偿,你们看怎么样?”

“什么?脱一天土坡?不干,不干,我不干。”

徐二流子急忙摇着头。

这大热天的,脱一天土坯还不得累死啊?

曹朝阳脸上一冷,枪口立马对准了他的肚子,“好你个徐二,刚才就你砸的最欢,现在倒不乐意了,到底行不行?”

“我……我……”

“大嫂……”

徐二流子没了办法,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了高玉芬。

“徐二,咱都分家了,你的事我可不管。”

高玉芬对他没个好脸色,更没想着帮他求情。

扭头看向曹朝阳,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歉意。

今儿的事,归根结底还是怨她家的男人。

“朝阳,嫂子……嫂子对不起你。”

高玉芬说完,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她转身也快步走了。

旁边,贾云秀轻哼一声,对她很是不屑。

“朝阳哥,你听她扒瞎,俺看啊,她什么都知道,说不定就是她的主意呢。”

“好了,云秀,玉芬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曹朝阳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挺不得劲。

徐大愣子这个不要脸的,真是白瞎了玉芬嫂子这个人。

摇了摇头,他又看向了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

“好了,你们几个想好了没有,到底愿不愿意给我脱土坡?”

“要是不乐意,我就去公社找革委会的人,说你们破坏贫农家庭,我墙上可都是证据!”

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互相看了看,全都哭丧起了脸。

张宝成这个王八蛋,自己跑了,倒是把他们留下了。

心中没了办法,几人只能郁闷道:“脱,我们给你脱还不成吗?不过朝阳,你可得管我们午饭。”

“成,咱们一言为定!”

曹朝阳这才笑着收起了手里的土枪。

用一顿饭,换来几个壮劳力,他今儿可真是不亏。

几人手里正好有工具,曹朝阳叫着他们,立马就去村南的荒土坡掘黄土去了。

他打算让几人多脱些土坯,等晒干后垒土墙用。

以后盖起院子来了,他心中也能多些安全感,省着像今天似的,什么人都能进来。

院外,村民们瞧着没热闹看了,也纷纷走了。

马上就要上工了,他们还得赶紧回去吃饭。

隔壁院里,杨玉凤举着饭碗,眼里异彩连连,只觉得曹朝阳整个人都变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他当家的,我怎么觉得朝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呢?可比之前硬气了。”

旁边,杨玉凤的男人张宝亮点着头,也觉得曹朝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光硬气了,人也变得有手段了,跟他一比,张宝成可就差多了。

“朝阳要是一直能这样下去,肯定能娶个好媳妇。”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曹朝阳一连割了四天的老草。

不过自从第一天后,玉芬嫂子便没再和他一块干活,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

没了玉芬嫂子在,他干活速度还更快了些,每天都能挣十一二个工分。

这些天山坡上割的山杆子,也已经晒干了,他抽空捆起来背回家,准备有时间编几个草帘子。

……

周一。

曹大器一起来就发现阴着天,像是要下雨。

院里院外还摆着之前脱的土坯,他顿时就急了。

撸起袖子,他快步走过去,准备将土坯收起来摞在一块,好用东西遮盖住,挡一下雨水。

晒了四五天,这些土坯已经干透了,死沉死沉的。

他忙了一阵,隔壁张宝亮也起来了,见状出来一块帮起了忙。

“三哥,我明后天准备去趟西边,得跟你请个假。”

曹朝阳一边搬着土坯,一边说起了请假的事。

眼瞧着家里吃的越来越少,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土铳、黑火药、铅弹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保险,他还找人磨了一把砍柴刀。

这几天,他打猎的事被张宝成传的沸沸扬扬,可没少被这人嘲笑,他也不想再等了。

“朝阳,请假的事我同意,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高原上不像咱这里一样,千万照顾好自己。。”

“三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曹朝阳抱起土坯,扭头看了看院里,又拜托张宝亮帮忙照看一下。

他准备走的时候,带上家里十块多的存钱,剩下的东西,也没个值钱的,暂时不怕丢了。

两人正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呢,就见西边街口,徐二流子风风火火的往这边奔。

他一边跑着,嘴里还喊着什么。

“牛死了,牛死了。”

徐二流子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

到了两人近前,他急忙道:“队长,牛死了,牛死了,你快去队部吧,我估摸着要分牛肉了。”

“什么牛死了?”

张宝亮放下手里的土坯,满心奇怪。

曹朝阳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大队里的老黄牛死了。”

徐二流子喘了口气,接着说起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哎呦,都怪一队的人,听说昨儿一队去公社粪站拉粪,他们没看住老黄牛,让它跟罗张大队的公牛顶架受了伤。”

“好不容易拉回大队里,听说半夜就不行了,刚才彻底咽了气。”

“什么?!”

张宝亮一惊,脸上很是难看。

旁边,曹朝阳也是很震惊。

这个年代的牛可是很重要的生产资料,每年春种秋收全指着它干活,队里死了一头可是损失重大。

更关键还是顶架死的,这可太憋屈了。

“朝阳,我去队里看看怎么回事。”

“三哥,你快去吧。”

曹朝阳见徐二流子也要走,连忙伸手拽住了它。

眼瞧着天上越阴越厉害,马上就下雨了,得赶紧将土坯收起来。

“曹朝阳,你干什么?”

“徐二,队里牛才刚死,你着什么急啊?现在去也分不着,你帮我收一下土坯,到时候分了牛肉,我请你吃一顿。”

曹朝阳知道这徐二的为人,立马用还没到手的牛肉当酬劳。

“你当我什么人啊?我才不干呢……”

徐二流子嘴里嘟囔着,有些不情愿,他还记着前几天嫂子伤他的事呢。

在嫂子嘴里,他比曹朝阳可是差远了。

不过……

这可是一顿肉啊。

徐二流子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舍不得走。

上一次尝到肉味,还是过年分猪肉的时候,他挣的工分不多,就分了半斤猪肉,一顿就吃完了,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想着白吃一顿肉的诱惑,他顿时没了骨气,撸起袖子帮起了忙。

两人一顿忙活,最终在下雨前收起了土坯。

院里还堆着些晒干的山杆子,曹朝阳抱起盖在土坯上,接着又去屋里找了些挡雨的东西,全都遮盖了上去。

他刚忙活完,天上也下起了小雨。

“曹朝阳,你别忘了你欠我的一顿牛肉。”

徐二流子急不可耐,双手挡在脑袋上,跑向大队部。

“哎?你等等我,着什么急啊。”

曹朝阳戴着斗笠,快步追去。

今儿下雨了,没法上工,正好看个热闹,好好休息一下。

每天从五六里地外往回背“草山”,这可是个累活,特别是在这个还吃不饱的年代,他都快顶不住了。

……

大队部。

曹朝阳和徐二流子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社员。

众人也不嫌弃天上落下的小雨,三三两两的谈论着老黄牛的事。

周围的穿着开裆裤的娃娃们,像是知道马上就要有肉吃了,激动的跑来跑去,招惹到了爹娘的骂声。

大队部的老黄牛死了,这可是大事,没瞧着大队长张虎山一脸阴霾嘛?现在可不能笑。

“队长,咱这老黄牛是罗张大队的牛顶死的,不能就这么死了,得让他们赔偿!”

“就是,就是,他们罗张大队有砖窑,可有钱了,得让他们赔偿咱的牛。”

几个一队年轻的后生,纷纷叫嚷着去罗张大队讨个说法。

其余二队、三队的社员,没有他们那么激动,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平常一队仗着人多,带他们干活的人又是大队长,便常常瞧不起二队、三队。

这头老黄牛又是一直被一队的人用,其余人便也不着急,只等着待会分肉。

后边,曹朝阳伸长脖子好奇的瞧了瞧,发现张宝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在张虎山身后。

伸手扯了扯徐二流子,他朝前边拱了拱嘴。

徐二流子心领神会,小声嘀咕道:“听说昨儿就是张宝成带的队,老黄牛死了,他有责任……”

“啧~”

曹朝阳明白了,怪不得这父子俩脸色这么难看呢。

扭头瞧了眼徐二流子,他发现这碎嘴子也挺有优点,以后十里八村的事,问这人就成。

……

“爹,我带队去趟罗张大队,找他们要说法!”

当着社员们的面,张宝成脸上挂不住,也担不起牛死的责任。

他怒气冲冲,对着社员们喊道:“曹家洼大队的民兵,都跟我来,咱们去罗张大队讨个说法,非让他们赔偿不可!”

人群里,徐二流子一缩脑袋,躲在了曹朝阳身后。

“徐二,你不也是民兵吗?”

曹朝阳好笑地看着他。

“别……别说话……”

徐二流子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

马上就要分牛肉了,他才不去呢。

周围其余的民兵,可不像他似的,纷纷站了出来。

“对,必须要个说法。”

“别以为我们曹家洼的人好欺负!”

众人闹闹哄哄,奔着罗张大队就去了。

张虎山站在台上看着,也没有拦下的想法,目视着他们远去。


此时锅里的牛尾巴也炖好了,他盛上剩下的两块牛尾骨,又拿出了珍藏的小半瓶地瓜烧。

旁边,徐二流子眼里喷着火,已经快嫉妒死了。

“呜呜,我不活了啊,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啊?!”

“我今年实岁二十三,虚岁二十四,晃二十五,毛二十六,将二十七,眼瞧着快奔三十的人了,怎么就没个女人给我送肉呢?我白活了啊我。”

眼泪鼻涕一大把,徐二流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苦涩无比。

“徐二,你要死就出去,别在屋里犯贱。”

曹朝阳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徐二想女人快想疯了,现在瞧着神经都快不正常了。

“朝阳,朝阳,你教教我吧,教教我怎么处对象,教教我怎么让女人给我送肉,以后你就是我师傅了。”

徐二流子一把抱住曹朝阳的胳膊,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去去去,你别胡说八道的,处对象这事,我也不懂。”

曹朝阳用力解开他的手,将徐二推到了一边。

他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懂处对象,他上辈子也不会活成了那样。

“还有,徐二,这事你那碎嘴子别往外说,人家还小着呢,你要是敢造谣,我可饶不了你!”

警告了一番,曹朝阳坐在了粗糙的木桌前。

这个年代吃肉需要仪式感。

拿起筷子沾了点白酒,他在桌上点了三下,接着抿了一口。

唔……

地瓜烧的味道有点不太好,辣得厉害,他连忙夹起一片切好的牛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半晌,他这才不舍得咽进了肚子里。

“这人啊,就得吃肉。”

抿了一口酒,他夹起牛肉又细细的咀嚼起来。

旁边,徐二流子瞧着,都快馋哭了。

他连忙坐到了曹朝阳对面。

拿起筷子,他刚想夹一块,就被曹朝阳拦下了。

“徐二,这肉可没你的份。”

“朝阳,朝阳兄弟,你就让我尝一口吧,尝一口,那大铁锅里的熬剩下的牛骨头,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给我一块,我就尝一块。”

“这可是你说的,骨头都给我。”

曹朝阳听罢,这才让他夹了一块。

云秀送来的牛肉有三四两,很快就吃完了。

好在锅里还有些土豆,两人多喝了些汤,也算是美美吃了一顿。

此时的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骨头香味也渐渐熬了出来。

曹朝阳又塞了些柴火,接着坐在了屋门口。

外边,雨依旧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为了熬好这一锅牛骨头,他特地和徐二说了一声,两人分别守上半夜、下半夜,可千万不能睡着了。

次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

曹家洼大队里的人,一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香味还有些特殊,跟牛肉不太一样,香得厉害。

众人纷纷走出屋,好奇地嗅着。

“这味道哪传来的?”

“好像是东边传过来的。”

“咦?不会是曹朝阳家吧?我昨下午听贾大妈的闺女说,那朝阳要用牛骨头熬牛油呢。”

“熬牛油?”

“嘿,你还别说,这香味还真像是油香,咱过去瞧瞧?”

……

曹家。

此时曹朝阳和徐二流子还在睡着。

两人昨儿守了半夜,也都没睡安稳,直到快到天亮了,这才熟睡。

又过了大半晌,曹朝阳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打了个哈欠,见徐二流子睡在炕尾,他蹬了这人一脚,将徐二流子叫醒了。

“徐二,后半夜你什么时候睡的?大锅里煮的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

徐二流子揉着发红的眼睛,跟着曹朝阳走到了灶台前。


曹朝阳和高玉芬没有歇息,一口气干到了中午十一点钟。

山坡上大片的野草已经被两人收割完,割下的野草,被两人捆成了一个个的野草堆。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让嫂子到山坡下,他站在山坡上,将捆好的野草堆,挨个推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野草堆,背回生产队称重了,这也是最累的一步。

这儿离生产队,有四五里地,还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不背东西走回去,都要半个小时,这再背上大捆的野草,可不容易。

“玉芬嫂子,你少背一点吧,这太多了。”

“没事,我能行,朝阳,你给我放上吧。”

高玉芬弯着身子,背上已经放了一大捆野草了,可她还要曹朝阳继续往她背上放。

好不容易割了一大堆野草,这要是背不回去可就白干了。

紧紧咬着牙,她汗流雨下,艰难的坚持着。

“朝阳,快给嫂子放吧。”

曹朝阳见状,也只能又抱起一大捆草,放到了她的背上。

此时,高玉芬像是背着一座草山,草山的重量都快比她整个人还要重了。

双手攥紧绑着野草的绳子,她艰难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生产队走去

汗水从身上滑落,她每一步走的都很是艰难。

曹朝阳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钦佩。

玉芬嫂子真是个好女人,可惜,唉……

捆好自己上午割的野草,他用力背起,跟上了高玉芬。

两人一前一后,路上歇了几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生产队的大路上。

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各自体力的极限。

……

河西的积肥塘边,已经有很多三队的社员们回来了,他们正在称着割回来的野草。

“曹二满,八十斤野草。”

“刘翠花,六十五斤野草。”

“张富贵,九十三斤野草。”

三队长拿着本子正记着呢,就瞧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两座草山,他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旁边的众社员们,也都惊诧不已。

这么大的草山,可真是上午最多的了,这瞧着起码有个小一百斤,还真是厉害。

“徐二,你眼神好,快瞧瞧那是谁?”

“还能是谁!曹朝阳和我嫂子!”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的这么近,徐二流子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曹朝阳一顿。

想到昨晚嫂子对自己说的无情话,他整个人又沮丧不已。

嫂子真是宁愿找一个外人拉帮套,都不选他,可把他伤极了。

“哎呦,快快快,帮玉芬把手。”

附近的几个中年妇女,急忙凑上前,一起帮忙抬下了高玉芬背上的草山。

“呼……”

“呼……”

高玉芬脸色煞白,腰此时都已经没了感觉。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草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不行了一样。

旁边,曹朝阳要比高玉芬要好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肩膀一低,成捆的野草散落在地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扫视一圈,见旁边徐二流子脖子上挂着水壶,便大步走上前,伸手摘了下来。

“哎?曹朝阳,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曹朝阳懒得搭理他。

大步走到高玉芬身前,他扭开水壶的盖子,递向了她,“玉芬嫂子,快喝点水吧。”

回来的这一路上,高玉芬身上真是汗如雨下。

这要是再不补充些水分,他真怕嫂子出事。

“谢……谢谢。”

高玉芬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

嗓子火辣辣的疼着,她一把接过,仰头大口的喝着。

半晌,她放下水壶,擦了擦嘴角。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草山,她心中满是成就感。

将水壶递向曹朝阳,高玉芬灿烂的笑道:“朝阳,这水真甜。”

“当然甜,我里边放了一捻糖呢,嫂子,这水壶是我的,你要谢就谢我,可别谢了外人……”

徐二流子很是不忿,他一把夺过水壶,随后瞪了曹朝阳一眼。

“曹朝阳,这次是给我嫂子喝水,你夺我水壶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曹朝阳笑了笑,也不在意。

见高玉芬没事了,他便抱起成捆的野草,放到了称重的地方。

“三哥,称一下吧,看看有多少。”

“朝阳,你一上午割了不少啊。”

张宝亮瞧着啧啧称奇。

一上午的工夫割了这么多老草,还能一次背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他挥了挥手,让称重的两个社员捆好,接着抬了起来。

“一百……”

张宝亮往外拨着秤砣,等秤杆平衡了之后,他读出称重的重量,“一百二十二斤老草。”

“嘶~”

社员们吃了一惊,随即羡慕不已。

“朝阳,你可真能干,一上午就挣了六个工分,这再干一下午,你今儿非挣十个工以上不可。”

“是啊,曹阳,你今儿起码能挣十二个工分。”

“朝阳,你去哪割的草啊,快说说,快说说。”

“没哪,就是南岭那边呗。”

曹朝阳装起了傻。

割老草的地方,其实也挺容易找到,就是远一些,就看其他人愿不愿意找了。

“队长,你快称称我的有多少。”

高玉芬满心期待。

曹朝阳走过去帮了把手,帮着一起称了称。

“高玉芬,九十八斤。”

张宝亮看了看秤杆上,读出了野草的重量。

“三哥,把我那余下的两斤,给玉芬嫂子补上吧。”

旁边,高玉芬正为不满一百斤遗憾着呢,就听到了曹朝阳的话。

她连忙摆着手,道:“朝阳,不用……不用……”

“嫂子,割草的地方,还是你带我去的,应该的,你别客气。”

曹朝阳朝张宝亮点了点头,让他记上了。

走到一旁的柳树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从南岭一路背来野草,他也是累得不行,得赶紧歇歇。

积肥塘边,张宝亮几人称完社员们割回来的野草,接着又忙起了沤肥。

这些割回来的野草,得均匀的铺在塘里,上边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淤泥。

现在天气热,沤一个多月,这些草肥就可以用了。

曹朝阳坐在树下瞧着,只觉得很是麻烦。

等再过些年,有了化肥用就好了。

没有化肥光用土肥,人再勤快收拾地也吃不饱,这日子实在难熬。

对面,曹朝阳听着却有些想笑。
徐大愣子的仨丫头给他养老?
嗬……呸!
上辈子就属这三个丫头没良心!
他辛苦拉扯大三人,供着仨丫头上学,吃穿不说最好,可那也没少着仨丫头。
可那仨丫头是怎么待他的?
在他被赶出家后,连去看他一次都没有,更甭提养老的话了。
这仨丫头被徐大愣子挑拨的,成了三个白眼狼,不光不敬着自己,还恨着他“欺负”高玉芬呢。
也不愧是徐大愣子的种!纯没良心!
曹朝阳想着有些生气,他努力使平复下心情。
盯着徐大愣子看了半晌,他突然问道:“徐大哥,你以后不会后悔?不会介意我跟嫂子在一起?”
“朝阳,你瞧瞧我的身子,我还介意什么啊?”
徐大愣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自嘲地笑了笑。
又喘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曹朝阳,道:“只要你愿意替我拉扯这个家,大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朝阳,你别多想,大哥真的谢你,你别觉得对不起我,你这是帮我,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没有女人……”
“徐大哥,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以后你身子好了,要把我赶出去怎么办?我可不想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朝阳!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大哥?”
“咳咳……”
徐大愣子像是受到了侮辱。
他脸色涨红,突然激动起来。
“我徐有才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发誓,我以后要是赶朝阳走,我就不是人,我就该遭天打雷劈,我……咳咳……”
曹朝阳听乐了。
他真希望立马落下天雷,把这个虚伪的徐大愣子直接劈死!
“朝阳!”
见曹朝阳根本不信,徐大愣子大喝一声,脸上发狠道:“朝阳,哥说的都是实话,你别不信!”
拄着双拐的胳膊有些发抖,徐大愣子双眼通红。
“朝……朝阳,你要实在信不过哥……”
“那……那你就跟玉芬两个人过吧,我……我搬出去,只要你愿意拉扯大我那几个孩子,我愿意这样,我愿意这样……”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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