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想去道观祈福。”
周崮在听见宋晚这话时,手里的银筷不觉停落。
宋晚继续道:“近来已不再服用避子汤,今早却来了癸水,我想去求求送子娘娘。”
周崮犹豫半晌,点头道:“我同你一起去。”
宋晚惊道:“那倒不必,侯爷今日不是要进宫——”
“进宫没有求子重要。”周崮含笑:“夫人想做的事,我永远都会放在第一位。”
宋晚扯出笑意,心里却失望至极。
她又失去了“脱离监视”的机会。
本想独自去查那玉坠的线索,皇城内外,总有玉器铺子能说出玉石来历。
可周崮在侧,她行动不便,只能与之先行去了道观。
比起宋晚,周崮当真求子心切。
他跪在神女像前双掌合十,虔诚闭眼。
宋晚余光打量他,不由地心中愧疚。
想他对自己从无二心、宠爱有加,她却在近来有了异心,倒是愧对他一往情深。
可脑子里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又引得她去寻找真相,她不过是想知道玉坠与“素”字,到底何意。
“夫人。”
宋晚一愣。
周崮在这时睁开眼,“不要回头看,更不要离开我半步。”
宋晚不明其意,可她忽然听见道观大门被紧紧关上。
周崮立即起身,一把拉住宋晚,“逃!”
宋晚惶恐地跟在周崮身边奔跑,他们一路冲出长廊,在寻找后门时被两名黑衣人拦路。
又是刺客!
周崮拔出腰间佩剑,他威慑道:“让路不杀。”
黑衣人却冲上前来,手中短刃飞出,却都是朝着宋晚的。
周崮将宋晚护在怀里,左右躲避,带着她一同逃到马厩翻身上马,二人冲出道观后门,身后黑衣人穷追不舍。
“他们是何人?”宋晚惊惧地问:“为何三番五次来要我的命?”
周崮一言不发,他紧握缰绳,脸色阴沉。
宋晚忍不住要回头去看。
“夫人!”周崮喝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宋晚只好转回脸。
周崮仿若松下一口气,他安慰道:“夫人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到你。”
宋晚能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越发接近,那些人不像是寻常刺客,周崮必定寡不敌众。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宋晚逐渐意识到了这点,她喃声道:“可我只是一介女流,如何劳他们费此周折……”
“夫人不必多想,我们很快就会回到陈王府,那里的天地只有你我二人,谁也打扰不得。”
这话听上去深情但却诡异。
宋晚终于在这一刻问出:“他们来寻我,是因为……我是阿素?”
这话令周崮分了神,手中马缰脱落,身后黑衣人追赶而至,拦住他们去路。
其中一个拉开弓弩,箭矢射出,从正面中了宋晚心窝!
周崮惊愕之际,宋晚已从马背上坠落,他猛地勒住马儿,大喊着:“夫人!”
黑衣人们则是拔剑向宋晚,“沈素,你死期到了!”
周崮暴怒:“她不是沈素!不准提那个名字!”
而宋晚胸前却在这时散出青色烟雾,那支箭刺中了她胸口,也击碎了她戴在胸前的神女玉坠。
坠子里藏着香,破碎后袅袅升出。
宋晚吸进肺腑,是解药,解她中过的毒。
周崮惊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猛地意识到这青烟解的是蛊毒。
这一刻,宋晚终于。
从周崮悲痛的眼神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全部过往。
原来,她就是阿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