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棋楼心月的其他类型小说《风华如雪,君如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君子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使劲!再使劲!快出来了!”陆棋归双手紧攥床鸾帐,产婆碎叨叨的叫嚣在耳边聒噪了一天一夜。这是腊月里的第一场雪,红了靖北王府的簇簇寒梅,也红了一铺的白练。“王爷!不行的,孩子的腿先出来的!怕是要——”产房外,锦衣银裘的男子傲立梅雪之中。产婆跌跌撞撞出来禀报,说自己接生数十余载,这样的状况只怕凶多吉少。“剖开,把孩子取出来。”唇缝里挤出的几个字,伴着呵气成霜,决绝入耳。“啊?!那陆姑娘——”“管她死活!”此时的陆棋归早已筋疲力竭,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挣痛到极点,却恨自己偏偏为何还要有着如是敏锐的听觉?楚南逸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陆棋归重重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床边的剪刀。她拼劲全身力气撑起半身,单手扶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自学医多...
《风华如雪,君如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啊!”
“使劲!再使劲!快出来了!”
陆棋归双手紧攥床鸾帐,产婆碎叨叨的叫嚣在耳边聒噪了一天一夜。
这是腊月里的第一场雪,红了靖北王府的簇簇寒梅,也红了一铺的白练。
“王爷!不行的,孩子的腿先出来的!怕是要——”
产房外,锦衣银裘的男子傲立梅雪之中。产婆跌跌撞撞出来禀报,说自己接生数十余载,这样的状况只怕凶多吉少。
“剖开,把孩子取出来。”唇缝里挤出的几个字,伴着呵气成霜,决绝入耳。
“啊?!那陆姑娘——”
“管她死活!”
此时的陆棋归早已筋疲力竭,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挣痛到极点,却恨自己偏偏为何还要有着如是敏锐的听觉?
楚南逸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陆棋归重重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床边的剪刀。她拼劲全身力气撑起半身,单手扶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她自学医多年,当知如何分寸。可此番下手的心境却是十足了凄然。
原来在那个男人心中,自己的性命当真已经轻贱到了如是地步......
“哇啊!哇啊!”
听得产房婴啼,产婆急急反身。
“呀!王爷!陆姑娘她自己......自己就......哎呀!快叫郎中过来缝针!”
“恭喜王爷了,是个漂亮的小世子!”
陆棋归双眼微阖,汗水满颊满脸。瘦削的臂弯里,孩子血淋淋的身子包在被里蜷缩着。小嘴巴嘟在她的胸前,找奶的天性使然。
嗅到那男人身上固有的南翔香气,陆棋归吃力地把眼睛睁得再大一些,似乎想要等来楚南逸脸上最深藏的一丝温情。
然而等来的,终是男人决绝的大手一挥——
“把孩子带走!从今天起,世子就是王妃的儿子!”
“不!”
眼看着孩子被嬷嬷夺出怀抱,陆棋归疯了一样扑起身,完全不顾自己刚刚剖腹的刀口血涌泛滥!
“不要!王爷!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淋漓的血污抓在楚南逸的前襟之上,逼出男人厌烦的一记推搡。
“够了!陆棋归,事到如今你还没认清这个孩子的命运么?跟着你这样恶毒的母亲,他将来还能有什么样的出息!”
“王爷......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害王妃的。我求求你相信我,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养大他,会让他文韬武略,尽忠报国,求你还给我......”
看到陆棋归此时狼狈不堪的卑微相,楚南逸心里恍惚才有那么一丝积怨后的畅快。
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陆棋归那一针刺穴所致。自己跟楼心月的孩子,已经该学会走路了。
“陆棋归,你别再狡辩了。当初你自告奋勇地给月儿看病,一针下去她便流了孩子,从此落得浑身顽疾。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么刚才给自己开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不是故意地一命呜呼!”
陆棋归无力回答。她太了解楚南逸了,他若愿意相信她,早在一年多前便已经相信了。
她只知道她学医是为了不想再看到心爱的男人每每从战场上遍体鳞伤地下来。她只知道她爱他,爱到怎么忍心去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伏在冰冷的泥地上,陆棋归依凭着热血的温度去回忆......回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见太医面有异样,楚南逸心中猛沉。
“季太医,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爷可还记得,小世子在拒奶之前可有些别的异样?”
楚南逸往楼心月和奴仆们身上扫了一眼,毕竟孩子大多时间都是跟她们在一起的。
“并无什么异样啊。”楼心月看了楚南逸一眼,“那天我记得,就是棋归妹妹上门来送了几罐乳汁。哎?小世子好像就是吃完了她的奶以后,便不肯再吃了。太医,这都三天了,孩子饿的连哭声也没,我们实在是——”
说着,楼心月伸手拂去脸上涔涔泪水,叹息连连。
“月儿,你先别急,听太医的意思。”
“王爷,”季太医跪地回禀,“小世子并非身患疾病。而是血里带了特殊的蛊!这蛊性不强,并不至于危害身子。但却有特殊的瘾性,若是从娘胎里带的,只怕还是要其亲生母亲喂养,方才得当。”
“你说什么?蛊?”楚南逸剑眉一挑,“你说她母亲给他下了蛊?”
“王爷恕罪,臣并不能确定蛊的来源。只是猜测会是这样一种原因,王爷不妨试一试。当务之急,是要小世子吃上奶。”
“南逸,”楼心月扯住楚南逸的衣袖,柔声道,“你先别动气,兴许棋归妹妹也是有苦衷的。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就叫她们母子分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她医术高明,下手应当有分寸。毕竟虎毒不食子,太医说的对,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孩子吃上奶。我们——”
楚南逸抽了抽面腮上的神经,想起那日从陆棋归怀里抢孩子的时候,婴孩分明缩在她身上吃奶吃的起劲。
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
该死的陆棋归,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简直丧心病狂!
***
“王爷!王爷您这是——”
“给我滚开!”一掌推开拦在院外的李嬷嬷,楚南逸二话不说冲进去。
陆棋归已经发烧几天了,那日风雪里吹得紧,再加上伤口有点反复。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不知昼夜地过了好久。
岂料今天刚刚好转了几分精神,就被楚南逸一把抓了头发,硬生生拽贯下地!
“你这个贱人!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把孩子还给你!”
一头磕在床角,陆棋归只觉得天旋地转,更别提意识有多混沌了!
“王爷您在说什么,我不......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在孩子身上下了什么蛊!他现在除了你的乳汁,便什么都不肯吃是不是?陆棋归,你真是好手段啊!”
“蛊?!”
陆棋归的心猛然揪紧了一下——
难道是那个?
当初她用自己的血换了楚南逸身上的毒蛊。每每季节更替,毒发疼痛无以伦比。
如果说,这蛊的毒性随着母体生产而过渡了一部分到孩子身上。引起他只钟爱母亲一人乳汁的状况,倒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若事实如此。她要怎么才能跟楚南逸解释呢?
“王爷......我没有下蛊。孩子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对他做这种事!我......”
陆棋归咬住唇,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是我自己身上不小心......求您把孩子抱过来好么,让我看看他,让我喂喂他!”
“你中了蛊?”楚南逸俯下身,单手拧起陆棋归的下颌,“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耍花样?你从小长在我王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身上有任何异常?何况,你区区一个下等侍女,谁要处心积虑害你?难道你是想冤枉月儿么!”
“王爷,我没有......”陆棋归已经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咬紧牙关,她撑起身子攥着楚南逸的手,“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孩子现在只能吃我的奶。求你让我见见他吧!”
“你真是痴心妄想!”楚南逸一脚踏上去,狠狠踩住陆棋归的胸口,“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蛊毒解了!否则,我便是饿死他,也好过让他拥有你这样狠毒的母亲!”
“王爷,我真的......”陆棋归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泛黑,喉咙里的呼吸越来越紧,“我没有,我......”
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脆响从陆棋归的胸腔深处炸开,一口鲜血直接喷溅在楚南逸的朝靴上。
“南逸!”楼心月在仆从的搀扶下,急急忙忙扑上前来,“你这是干什么啊?孩子还要吃奶,你怎么可以对棋归妹妹下这么重的手!”
“你怎么跑过来了?”楚南逸收回力度,赶紧扶住楼心月,“外面这么冷,快点回府躺着!”
陆棋归躺倒在地,渐渐模糊重影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楚南逸那久违的温柔......
曾几何时,她也曾窃据过这样的温柔?楚南逸每每带回的那些奇闻异事,自己傻傻地听到入迷。他偶尔会摸摸她的头,笑她少见多怪得让人心疼。
只不过,如今这些温柔,他只会留给楼心月而已。
“陆棋归你给我听清楚了,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我就会让你见孩子。李嬷嬷,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把她的奶水收集起来,我会派人一日三次过来取!另外给我看住她,任何人不能靠近,更不许她寻死觅活!”
丢下这一句命令,楚南逸揽着楼心月便拂袖而去。
***
楚南逸回府时,日头刚刚上竿。楼心月哄着怀里的男婴,等下顿餐食大概还要一个时辰。
“王爷,今日下朝的早些了?”
“是。”楚南逸的脸色并不好看,“一帮空谈误国的老顽固,跟他们没什么好说。不如早点回来!”
楚南逸的心情差到极点,只因今日朝堂之上得了消息——边境北戎老王驾崩,新王继位。来书天靖国,愿双方重修旧好,止戈止战。互通婚嫁,开放商埠口。
“谁人不知道那新王荆髅年轻气盛,野心颇大?这个时候来书修好,明显的缓兵之计。待他国内政权稳定兵强马壮,一举南下进犯不过是迟早的事。现在北上出伐最是大好时机,一举收复淮北冰河以上的大片疆土更是指日可待。可任凭我说干口舌,那帮偏安一隅的朝臣们各个主和反战。战时流的又非他等的血,怕起兵戈倒是软如熊蛋!”
楚南逸并非生性好战,只是格局如此,政见如此罢了。
“王爷息怒,看把咱们的小世子都吓到了。”楼心月抱着孩子坐到楚南逸身边,轻轻侧头,温柔劝道,“月儿不懂朝廷政事,但说句不着听的话,知道王爷不用去打仗,月儿心里真的很欢喜。”
“你也不赞成我?”楚南逸无奈叹了口气。
“谁家女子愿意看着心爱的丈夫蹬疆场,带吴钩?月儿初见王爷的时候,便是一身血污奄奄气息。月儿只有这一命相换,若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的——”
说着,楼心月红了眼圈。楚南逸心生怜惜,一把将她揽住。
“月儿不要难过,我不去便是了。但愿这一生不起战事,好好陪着你们母子。”
话虽如此,楚南逸心中憋愤却是不减。他自十四岁首出征,十年来,靖北将军的名号只叫北戎上下闻风丧胆。现如今,北戎新王只用美女十名,良驹百匹。便叫将军下马,烽烟熄。岂不痛惜?
最可恶的是,北戎王下月来京朝拜。圣上为表诚心主和,竟然将他靖北王任命为司宴,亲自作陪,安排招待!简直是卸了千里马拉磨盘!
这些话,楚南逸却只能憋在心里。楼心月身体不好,何况她本就出生在南北边界,自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政见心怀。
这要是放到以前,他会把这些事说与谁听呢?楚南逸的眼前渐渐模糊成影,那影子翩翩聚散,幻化出一方熟悉的脸......
这时候,怀中婴孩啼哭一声,想来是饿了。
楼心月赶紧轻拍安抚,一边叫人去把乳汁拿过来。
“回王妃,之前取的就剩下那两罐了。我看奶水稀薄,里面还掺着血,怕小世子不够吃。于是前些夜里,便做主叫赵乳母喂了些自个儿的奶。小世子倒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了,虽然不如他母亲的乳汁吃了香甜,倒也可饱腹安睡。听季太医说,想来是孩子月龄大了,那蛊瘾便随着吃喝拉撒排了些些。或者,也就是单纯恋母恋奶罢了。”
“真的?”楼心月脸上笑容一绽,“那真是太好了,南逸,以后便不用再麻烦棋归妹妹了。”
楚南逸没说什么,只往青瓷罐里忘了一眼。稀薄的乳汁上,淡淡漂了一层血丝,触目惊心的。
前几日便听人来报,说陆棋归一病数月,这奶水挤得如是辛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当天傍晚,楚南逸独自一人来到京城郊外的小别院里。
看那残破院墙在风中退了一层一层的灰白色,倒有一簇腊梅开得红艳红艳。
“王爷!您......”
李嬷嬷正在院子里打水,一见楚南逸,不由惊得险些丢掉手中活计。
“嘘!”楚南逸摆摆手,并不让她声张。
整整三天的高烧过后,陆棋归幻听了无数次婴儿的啼哭。
肚子上的刀口还算凑合着长出了些些新肉,但虚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她再多的伤感和泪流。
看着周围略有陌生的环境,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唤来了年迈的李嬷嬷。
“陆姑娘,你......你可醒了?”
“嬷嬷,我们这是在哪?”除了眼前这个照顾了自己好久的老嬷嬷外,陆棋归再也看不到熟悉的一丝一毫。
“这是在......京郊城外。姑娘,要喝点水吧?”
陆棋归蓦然摇头,她早该知道,楚南逸这是下令叫人把她丢出了王府。随便安排了一处简陋的院子给她住,便已是仁至义尽了。
又非王妃又非妾,就连大字不识的李嬷嬷都知道,只能称呼她一句‘陆姑娘’才算得规矩。陆棋归还能以什么身份留在尊贵的靖北王府呢?
虽然,她从八岁那年跟着父亲来到那里之后,就始终将其视为自己的家了......
“嬷嬷,我有些疼。”陆棋归试着起了起身,皱眉道。
“可是伤口痛?我帮姑娘拿些麻沸丸过来!”
“不用了,是这里。”陆棋归赧然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双胸。
“呀,那是怕要涨乳了。”
分娩过后,再虚弱的身子皆难免会出母乳。陆棋归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心上针扎般地痛。
孩子出生三天了,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相貌。
也不知道,他这会儿饿不饿,哭不哭,将来......还是不是记得自己这个娘亲?
李嬷嬷瞧着陆棋归的模样,也是心疼。这会儿她拿了帕子,一边给她擦脸擦手,一边遗憾地絮叨了几句:“这奶水啊,头七日的最是好。要是能给小世子吃上,那是强身健体不得毛病哩。”
“嬷嬷,”听得这话,陆棋归眼睛突然亮了。她忍着伤痛,一下子翻起身来,“你快点帮我找几个干净的瓷瓶罐来,我之前捣药,专门烧了几个新的。用沸水烫了,我把奶水挤出来盛进去!”
李嬷嬷吓了脸色大变:“陆姑娘,你可莫要再多事端了。我只是......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陆棋归连连摇头:“我想给孩子送进去。哪怕王爷......他不让我看,我也只是想送进去。”
若是孩子能吃上自己的一口奶,一口就好。
陆棋归抱着暖炉,温着瓶罐,一路从郊外赶到皇城下的靖北王府,已经是天黑时分了。
这一年的雪特别多,一步一个脚印冻出天寒,也不知道王爷的内伤还会不会发作。
陆棋归看着手里的包囊,偷偷把一小瓶膏药一并塞了进去。
有时候她真的想不明白。十年相处以心相待,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敢交于她手,却唯独在楼心月这件事上,任她呕心沥血地解释,也不得信任与理解。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没有被触到鳞的龙,就不会发可怖的威。而楼心月,就是他的鳞......
“陆棋归,你还真是条赶不走的狗!又要耍什么花招?”
再次被带到楚南逸的面前,陆棋归怯怯下跪。之前一路酝酿着的千言万语,此刻却不哑然不知从何而说。
只把怀里暖着的几瓶奶水呈上前去,求楚南逸收下喂给孩子,只盼不枉母子连心一场。
“陆棋归,你还能再无耻一些么!”一掌挥开陆棋归羸弱的身躯,楚南逸怒而起身,“这种时候还来惺惺作态,岂不是对月儿的侮辱!你是想告诉她,她这个继母再好,也比不上你这二两三钱的奶水来得亲?”
陆棋归如是虚弱的身子哪里还能扛得住楚南逸的大力推搡,她拼力护住怀里的瓶罐,任由尚未痊愈地伤口渗出狼狈的猩红色。
“王爷!棋归不敢,棋归只是希望孩子能吃上奶水......求王爷看在母性天伦的份上,收下好不好?”
“你跟我谈母性天伦?你害死月儿的孩子那时,可想过她的母性?”楚南逸立身而起,踱步到陆棋归面前,眈眈睥睨,“告诉你陆棋归,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给我做了几年老师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你立刻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陆棋归咬咬牙,叩头三响。却把那三罐乳汁仍旧留在地上。青瓷的底儿,红盖的绸,像寒风中阵阵摇曳了希望的烛光似的。
“王爷......棋归能......再问您最后一句话么?”站起身,陆棋归凝眸迎上楚南逸的目光。
“有话快说。”
“那天......在产房外,王爷的话可是当真?”
陆棋归咬着红唇,几欲成滴血红梅。
“王爷可是真的希望,棋归去死么?”
楚南逸怔了一下,旋即剑眉封锁:“说这些废话有何用?我便是希望你一死,换我月儿健体康魄,又能如何!滚出去!”
陆棋归的脸色褪了红,浸了白。最后点点头,转身而去。
看着陆棋归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王府大门口,楚南逸觉得心里恍然烦乱了几许。
自三年前他将在战场上救他性命的楼心月带回来,娶其做了王妃之后。他便发觉那个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棋归丫头越发变得奇怪了。起先只觉得疏离了些许,未曾在意。但谁曾料到,最后她竟然出落成这样一颗恶毒的祸心。
楚南逸恨之任之,却苦害了无辜的月儿。
他曾立誓,既然这一条命是月儿救的,此生便不相负。月儿流产后再难生育,他便要陆棋归赔上这一个孩子出来,也算是冤头债主。
此时三瓶乳汁茕茕立在堂下,楚南逸心生厌恶,意欲抬脚踹翻。目光一凛,竟瞥到藏在其后的一罐小小药膏。那是陆棋归亲手调配的良方,多年来南征北战。楚南逸隔着瓶塞便能熟悉气息,久久挥之不去。
过往种种如蚁啮心头,楚南逸摆摆手,叫下人端去后厢房。
“奶水且给世子喂下。将我令贴下去,以后,任何人不得再许陆棋归接近王府!她若硬闯,乱棍打出去!”
***
当晚乘着大雪回到郊外,陆棋归再起高烧。
李嬷嬷一盆一盆地换水,却不见丝毫退意。
“姑娘,你可还撑得住?”
“我不要紧的,嬷嬷,有粥饵罢?这会儿有点饿。”陆棋归虽然身背伤痛,但只要想到孩子这会儿可得母亲清甜的乳汁,便觉精神好了十二分。
“有,有,锅里热着呢。我去盛来给你。”
“对了!还有那干净的瓷瓶罐没有?我这双胸涨的紧,等下吃好了再——”
“姑娘,”李嬷嬷端着粥送来,神色一沉道,“你可不要再这样了,激怒了王爷可如何是好?”
“不,”陆棋归闭了闭眼,神情里多是些虔诚的光亮,“他......会理解的。就算他再恨我,再误会我,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棋归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愿孩子能吃到我的奶水,安宁长大。王爷他,他......他不会那么残忍的......”
“姑娘你又何苦这样?”李嬷嬷哀叹一声,“王爷已经叫人贴了告令,再不准许你靠近靖北王府,否则就要乱棍打死的!嬷嬷在府上这么多年,算是看着你长大了。你对王爷的那份心思啊......唉,你可知道,当年王爷在北方平乱,重伤落崖全靠王妃相救。王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承诺不相负,你便绝了这份心吧。”
“你说什么?”陆棋归瞪起双眼,含在口中的清粥竟不知觉忘了下咽。
“你说,救了王爷的人,是楼......心月?”
“对啊。这件事全京城都知道,要不是王妃以自身血换出王爷所中的蛊毒,她也不会这么体虚多病。”
陆棋归怔了怔,突然一阵激咳。不仅将刚刚进食的粥呕出来,更连带着呕出些暗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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