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映棠徐渡野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太娇软,最野糙汉脸红了 全集》,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眼间,孟映棠就在徐家待到了第四日。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到第四日,连前面杂货铺子,她都完全给整理了一遍。傍晚时候,徐渡野回来进铺子的时候——抬眼,不对,走错了。退回,不对。退回来。好家伙,这事大换样啊!想都不要想,肯定不是祖母能干出来的活。定然又是那个窝囊的爱哭包了。“怎么样子?”明氏叉腰,一脸得意。她挑的孙媳妇,不错吧。徐渡野冷哼一声,“一两银子雇两个丫鬟,比她干得好。”“那你去雇来我看看。”“是你不要丫鬟伺候,说只要自己能动,就不用人伺候。”明氏气结,半晌后指着他骂道:“一回家就气我是不是?你不孝顺我,还不许别人孝顺我?”“那您收了她当亲孙女,反正我看也差不多了。祖母,该不会,她就是您流落在外的亲孙女吧。”“再胡咧咧,我真抽...
《美人太娇软,最野糙汉脸红了 全集》精彩片段
转眼间,孟映棠就在徐家待到了第四日。
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到第四日,连前面杂货铺子,她都完全给整理了一遍。
傍晚时候,徐渡野回来进铺子的时候——
抬眼,不对,走错了。
退回,不对。
退回来。
好家伙,这事大换样啊!
想都不要想,肯定不是祖母能干出来的活。
定然又是那个窝囊的爱哭包了。
“怎么样子?”明氏叉腰,一脸得意。
她挑的孙媳妇,不错吧。
徐渡野冷哼一声,“一两银子雇两个丫鬟,比她干得好。”
“那你去雇来我看看。”
“是你不要丫鬟伺候,说只要自己能动,就不用人伺候。”
明氏气结,半晌后指着他骂道:“一回家就气我是不是?你不孝顺我,还不许别人孝顺我?”
“那您收了她当亲孙女,反正我看也差不多了。祖母,该不会,她就是您流落在外的亲孙女吧。”
“再胡咧咧,我真抽你。赶紧过来,干活!”明氏没好气地骂道。
徐渡野走到柜台前,“做什么?你要是打我,别跳起来,小心闪了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饭香,后面似乎在炸什么,闻起来很香。
“我懒得打你,皮糙肉厚的。你脸不疼,我手疼。”明氏说着,蹲下去,从柜台下面取出来——
一挂鞭炮。
一挂鞭炮。
又一挂鞭炮。
……
看着那些几乎将柜台堆满的鞭炮,徐渡野无语,“咱们铺子里,什么时候开始卖这种东西了?您也不怕有个火星子崩上去,直接把铺子给炸了。”
这老太太,一天天的,净整事儿。
“不卖,谁跟你说我要卖鞭炮了?”
“不卖,你留着自己放?”
“你说对了。”
“……您疯了还是我疯了?”
“赶紧搬出去,在门口都给我放了。”
徐渡野无语至极,“您老人家,这又是整哪出啊!”
还让他娶亲,他要是再娶个和祖母兴趣相投的来,两个女人能把家给拆了。
“你懂什么?听我的就行。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您口味那么重呐。”徐渡野一边跟她贫嘴一边把鞭炮往外搬,“您说吧,到底要干什么?”
“你先去都给我放了,然后你就知道了。”
徐渡野无奈,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把鞭炮搬出来,连起来,绕了铺子前面好多圈,然后用香把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杂货铺门前,鞭炮炸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夏季傍晚,宛若惊雷,惊得四处的狗狂吠不止。
四周邻居都探出头来,就连住的远一些的人,也都闻讯出来看热闹。
“放完了,您倒是给个话。”徐渡野道。
明氏挎着个篮子,有些吃力地从柜台后面出来。
徐渡野见状忙伸手去接,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掀开盖在上面的蓝底包袱皮,“您弄什么,神神秘秘的?钱?怎么这么多铜钱?您不过了,要散财呢!”
“呸呸呸,是越散越有。”
明氏拉着他一起到门口,满脸都是喜气,“诸位街坊邻居,我家这个操心的东西,前几日在村里成亲了。时间匆忙,没有请各位来喝杯水酒,实在是失礼。奈何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撑不起来大场面,所以今日就略备些铜钱,让大家沾沾喜气。”
周围人一听,这高兴啊!
不用随礼,还有钱拿。
于是明氏大把大把撒钱,周围人抢得不亦乐乎。
徐渡野:说好的当缩头乌龟,低调做人呢?
祖母这是要昭告天下,以为这样就能逼自己妥协吗?
休想。
孟映棠也被明氏的操作惊呆了。
不过她没敢往前去。
她知道徐渡野是不情愿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去讨厌了。
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迁怒于自己……
散完钱,众人收获了钱,明氏收获了很多祝福,皆大欢喜,只有徐渡野,一脸吃了……的表情。
“祖母,您这是做什么呢!”关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埋怨。
“我钓鱼呢。”明氏喜滋滋地道。
“钓鱼?拿钱钓鱼?”徐渡野郁闷地道。
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尬住了。
“当然是钓林家的鱼了。”明氏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道。
徐渡野:“哪个林家?”
明氏对着后院努努嘴,“就是映棠之前待过的那家呗。”
“您也知道她之前待过别人家,好意思给我找个二婚的?”徐渡野终于找到理由反对这门亲事了。
却不想,这句话捅了马蜂窝。
“二婚的怎么了?我就是二婚的,怎么了?”
徐渡野:“……没说您。”
“说了,你就是说了。”
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
徐渡野闭嘴。
明氏这才继续道:“我这几日,一直等着林家找上门呢!好几日过去了,林家还没乱吗?他们不来,我不踏实,干脆放几挂鞭炮,让他们听听。要来的话,早点来,我懒得和他们聒噪,挑个你在家的时候最好。”
徐渡野:“您希望我把人打出去?”
“不仅要打出去,还要给我表现好。现在这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等让林家知道,映棠是咱们家的宝儿,让他们追悔莫及!”明氏哼道,“让他们知道,吃不了回头草了!以后就别惦记着了。”
“我看惦记她的,只有您。”徐渡野哼了一声。
明氏:“不知好歹的东西,日后你就懂得映棠的好处了。”
徐渡野眼前浮现出大饽饽来,喉头滚动,“祖母,现在有大饽饽吃吗?”
“不过年,谁蒸那东西?”明氏没好气地道,“映棠日日做那么多好吃的,还填不饱你?你还得吃那东西。”
暮色掩盖了徐渡野可疑的脸红。
他想,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竟然都开始想女人了。
真可怕。
“映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明氏笑眯眯地道。
孟映棠站在灶台间,之前被她绞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会儿经过明氏的修剪,变成了齐肩长发,柔顺地披散着,更衬得她温婉乖顺。
“今日我炸了小河虾,做了炙羊肉,下酒的田螺,炒了水芹菜,熬了蔬菜粥……”
“吃饭吃饭,饿死了。”明氏推了一把孙子,“还不去洗手帮忙端菜?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孟映棠自己能做的事情,从来不让祖孙俩多动手。
不过明氏自己也好,还是徐渡野也好,都会搭把手。
“你呀,真是教不会。好男人早晚都得被你惯坏,更何况这种混账东西。”明氏嘟囔道。
徐渡野表示,这个家里的话,都被祖母一个人说了。
家里人,也不要她了吗?
孟映棠呆呆地看着家里人。
他们再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从老的到小的,一个个变得那么陌生,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的头嗡嗡地疼。
她想,刚才为什么不让她直接被淹死呢?
那她就不用见到家里人变脸了。
她作为自己,作为曾经这个家里的一员,是不被期待的。
家里人期待的,是和林家有关系的那个人。
她离开林家,就变得十恶不赦,要被口水淹没。
“走啊!还不快回去给姑爷认错!”高氏嗓子都喊破了,从炕上下来推她出门,“你今日要是不回林家,那就爱去哪里去哪里,别回家来丢人现眼!”
孟映棠的心落进了冰窟窿里。
张氏不放心地和高氏道:“娘,您看用不用我陪着小妹去?这可是咱们全家的大事,不能让她自己这么乱来。”
“去,都去,我也去。”高氏趿着鞋,推着孟映棠就往外走。
孟映棠被推出了门。
“哎呀,都在呢,这么热闹!”
院子里走进来一个妇人,身材匀称,肌肤白皙,看起来四十多岁模样,凤眸狭长,满脸喜气,说话笑盈盈的,热情开朗。
孟映棠认得她。
她是徐渡野相依为命的祖母明氏,也是孟映棠极佩服的人。
她今年应该五十多岁了,大约四十年前嫁给了流放的一个瘸子王府世子。
两人没生育,捡了个儿子。
后来儿子娶了媳妇,没生孩子就死了。
媳妇也跑了。
然后明氏又捡了个男孩,当孙子养。
这个男孩就是现在的徐渡野。
明氏是个极能干的,待人和气,在镇上开了个小杂货铺子,卖些针头线脑,日常所用之物。
不过她的家,还是安在村里。
孟映棠和她多有接触。
因为孟映棠托她帮忙卖绣品,补贴家用。
明氏是个公道的,抽成不多,而且好像她什么都会一些。
孟映棠生了风寒,她会开药;孟映棠绣花,她会给她花样子……
总之,明氏对孟映棠照顾颇多。
明氏在村里风评也很好,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养了徐渡野那么一个狗东西。
——狗东西,是村里人私底下骂的,谁都不敢直呼其名,怕惹了麻烦。
据说徐渡野,会偷钱抢钱,对明氏极为不孝。
不过明氏对外,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从不说孙子不好的话。
“明婶子,您来了。”孟映棠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勉强挤出个笑意来。
家里其他人都没动,也没说话。
“来了,”明氏道,“我这刚听说,我家那个混账东西,和你有了肌肤之亲,给我急得一头汗,立刻就来了。”
明家其他人都愣住了。
张氏怒道:“什么肌肤之亲,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是我妹妹不小心落了水,你孙子把她救上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什么肌肤之亲!放屁!”
泼天的富贵近在咫尺,可不能功亏一篑。
明氏惊讶道:“可是里正去找我了,让野渡对映棠负责啊!”
“里正?”张氏愣了下,随即道,“里正管这些做什么?好啊,我知道了,是王莲花是不是?王莲花之前就看上了我妹夫,这会儿趁着我妹妹落水,她就想替代了我妹妹?呸,这个狐媚子!”
孟佰彦拉了她一把,“你小点声,那是里正的女儿。”
“我怕什么?我妹夫都要做侯爷了!”张氏泼辣道,“映棠,走,你赶紧回林家去,别让那起子小人钻了空子去!”
“我怎么听说,”明氏道,“林慕北要娶太守的女儿了呢?”
孟映棠目光之中露出惊讶。
明氏都听说了这件事?
那大概,是林家放出了消息。
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之前被蒙在鼓里的,就她一个人。
“我这孙子虽然不争气,但是体格好,对不对?”明氏大概也实在没什么好夸的了,“而且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一笔彩礼,绝对不会委屈了映棠。我是打心底喜欢映棠……”
“走走走,”张氏把人往外推,“我们家才看不上那点彩礼。”
侯府那是多富贵的人家!
明氏仨瓜俩枣的,他们看不上。
“那,那快点回去吧。”明氏叹了口气,“我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王莲花套了马车,骂骂咧咧地去镇上了。我猜她多半要去林家挑拨。映棠,这次是我家混账的错。”
“婶子您这般说,我就无地自容了。是徐大哥救了我……是我拖累了徐大哥。”
她死了干净。
至少不用拖累别人。
明氏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轻轻拍拍她手背:“好姑娘,人这辈子,风啊雨啊多了去了,眼下这点,实在不算什么。你是个好姑娘,你的福气在后面。我那混账孙子,没福气,否则我就是把攒下的一百两银子都拿来娶你,我也是愿意的。”
孟家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村里现在娶媳妇的行情是六两到八两银子之间。
一百两,那真的是天价。
如果不是因为侯府更好,那这门亲事,他们是极乐意的。
“别和她啰嗦了,”张氏过来拉孟映棠,“快跟我去林家!去晚了,还不知道王莲花满嘴喷什么粪!”
“我不去。”孟映棠一字一顿地道。
“啪——”
原来是高氏急了,甩了她一巴掌。
明氏上前一把推开高氏,把孟映棠拉到自己身边,“好好说话,怎么还动手打人?”
“我管教自己女儿,轮得到你插手?”高氏气得浑身哆嗦,又骂孟映棠,“你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是不是?怎么,你还当真想嫁给那个狗东西?我看他不打死你!”
她实在气得太过,当着明氏的面就骂了出来。
“你骂谁呢!”明氏不乐意了,“你自己又生的什么好玩意儿?一个读了半辈子书,狗屁没考出来。另一个杀了人,要卖了妹妹填坑,呸!我孙子再不好,没拖累别人,没有卖妹求荣!”
邻居已经闻讯赶来看热闹,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腹诽——徐渡野想卖,也得有个妹妹给他卖不是?
从前他偷银子,明氏叉腰在院子里中气十足骂人,大家也不是没听过。
比起子孙的话,明氏着实是不该这么有底气的。
“你们别吵了。”孟映棠缓缓开口,“我已经和林家说清楚了,日后便是讨饭,也不会讨到他家门前!我也不会再嫁人,我……”
从孟映棠离开林家到再相见,短短五日,却恍如隔世。
孟映棠身上穿着崭新的夏衫,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笑盈盈地站在铺子里帮人打酱油。
明氏则抓了把瓜子,坐在旁边和人聊天。
林慕北的样子却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裳,袖子上染了墨点,也瘦了一些,眼底有黑眼圈,面容憔悴。
“你怎么在这里?跟我回去!”林慕北一出口就是呵斥,“说了你几句,你就敢私自离家了!”
孟映棠纵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面上也没有显露分毫,淡定地给人打好酱油,收了钱后才开口。
“不知道贵客需要什么东西?小店虽小,但是日常所用之物齐全,您可以随意挑选。”
“你跟我装什么!”林慕北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半片瓜子皮的明氏,故意扬声道,“你是我家买来的奴婢,现在不经主家允许,就跑了出来,多日不归,视线想做逃奴吗?”
“奴婢?逃奴?”孟映棠笑了,“当年你林家娶我为妻,是整个村里人都见证的,三书六聘,什么都有。你娘哄着我家人签下了卖身契,你现在就想用卖身契来要挟我,对不对?”
“你本来就是卖身为婢的!”林慕北眼底是满满的怒火。
她好大的胆子!
她竟然敢跟着别的男人!
原本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等着她回来跪地求饶,看在从前面子上,他依然愿意纳她为妾。
结果等来等去,就等来她跟着小混混的消息?
这几年,不是生病就是守孝,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碰她。
现在倒好,便宜了那个小混混。
她在外面睡了这些天,清白定然不保。
自己碗里的肉,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咬了一口,换成谁不恼火?
所以林慕北这会儿一腔怒火,只恨不能把孟映棠暴打一顿出气。
什么妾室,她根本就不配!
以后就乖乖给他做个最卑贱的奴婢!
“就算我是卖身为婢的,可是卖身契,你们家已经还给我了。这四年,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不说伺候你们全家上下,单是我给你们赚的银子,就远远超过了我的卖身银子,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要问孟映棠现在什么感受,那只有两个字——恶心。
她不知道从前的自己,为什么能在这样卑劣贪婪的一家人压榨下,持续给自己洗脑,坚持了那么多年。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定然也是听说了,我回家那日路上落水,你还我的卖身契应该被淹坏了,所以才敢这般找上门来。”
出尔反尔这件事,确实让人羞愧。
林慕北脸色涨得通红。
但是现在,他只想把人抓回去。
一来平息他的怒火,二来……这几日,家里确实也乱糟糟的不像样子。
母亲和妹妹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衣做饭都不会。
绣条帕子三个月,更别提做衣裳了。
家里原本还有几十两存银,可是经不起母亲大手大脚花用,这几日下来,就只剩下五两了。
他想给未来的妻子送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法买。
母亲和妹妹在家里相互埋怨,都认为不该这么早告诉孟映棠真相,应该等人要过门了再说。
可是她们都忘了,原本她们都想炫耀自己能够重回侯门的荣耀,一刻都等不得。
所以孟映棠必须得回去。
在恢复爵位之前,家里需要个人干活。
“你不要胡说八道!”林慕北道,“我只是骂了你几句,什么时候把卖身契还你了?”
只要他不承认,那这件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好,好,好。”孟映棠点头,看着曾经仰慕的良人,恨不能自戳双目,“我之前还觉得,你不至于那般出尔反尔。没想到,倒是我高看了你!”
“贱婢,你竟敢以下犯上!你忘了,我是侯爷!”
“你是侯爷,我还是亲王呢!”徐渡野打着哈欠掀开帘子从后院进来,“一大早,哪里来的狗在这里狂吠,扰人清梦。”
“有人上门要把你媳妇带回去,你看着办吧。”明氏冷冷地道。
“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啧啧,怎么没有人,就一条细狗在吠?”徐渡野口气张狂。
他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高大的身形真的把林慕北比成了细狗。
来自于他身上的巨大压迫力,让林慕北被吓白了脸,连连后退。
“我,”他扶着门站稳,腿在打着颤儿,“我就要复爵了,你,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复爵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我动你的毫毛做什么?你当你是孙猴子呢!”徐渡野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尖,“老子要收拾你,当然要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他伸手薅住林慕北的发髻,直接把人给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啪啪啪啪地扇脸,直接把人扇成猪头,扔了出去。
一套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林慕北倒在门口,哎呦呦喊疼,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始作俑者却拍拍手,好像刚才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回家做你复爵的白日梦去。别让我看见你,否则你来一次,我揍你一次!”
“你,你……”林慕北吐出一口血来,说话含混不清,“我要去告你,去官府告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行啊,你正好去官府查查底子,她现在到底是你家的,还是我家的。”
原来,孟映棠越想卖身契越觉得担忧,便和明氏说,要去官府查一下。
结果明氏拦住了她,说这种小事,只管交给徐渡野去办。
而徐渡野,竟然真的第二日就办好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用上了。
林慕北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呢,等你复爵,去给你送礼。”徐渡野伸出小拇指掏耳朵,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
看着林慕北如丧家之犬,一瘸一拐地离开,孟映棠心里有短暂的畅快。
可是很快,这种畅快就被担忧所取代。
“……他要娶太守的女儿,官官相护……而且真的复爵怎么办?”
徐渡野进去吃早饭去了,孟映棠忧心忡忡地和明氏说出自己的忧虑。
“复爵?呵呵,做梦。”明氏轻蔑地道,眼神写满不屑。
孟映棠忽然觉得,徐渡野那目下无尘的狂妄,其实好像,是能找到根子的……
孟映棠不知道明氏能不能答应让他带剑,所以不敢喊。
她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
片刻后,约摸着徐渡野穿好了,她才把窗户打开,拿着短剑探出身去,“徐大哥,给——”
少女面色莹粉,含羞带怯,身段柔软,胸前鼓翘,手里却拿着一把和她柔弱气质极不相称的短剑。
短剑粗犷古朴,一看就不是俗物。
徐渡野扔了擦头的巾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从孟映棠手里拿过剑,自然而然地拔出来。
孟映棠吃惊地看着他手中的短剑。
短剑在月光下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锋刃锋利,寒气逼人。
“我,我没拔出来,还以为生锈了。”她讷讷道,“我之前认识看管军械的老卒,和他相熟,想着,想着因为我的缘故,您要去剿匪,便想去找他买……”
“他卖给你的?”徐渡野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目光幽深,带着直视人心的力量。
“不是,”孟映棠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有种做了坏事无所遁形的慌乱,“他送我了。我原本是想买的,我,我,我……”
她结结巴巴,在徐渡野强大的威压之下,眼眶通红,几乎要哭出声来。
现在的徐渡野好可怕。
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藏私房钱的事情。
他那么聪明,自己一说买,他应该就知道了。
而且这把剑看起来也像很贵的样子,难怪他会起疑……
“我确实藏了私房钱。”孟映棠眼圈含泪,交代了。
徐渡野:“???”
啥玩意儿!
他问她剑怎么来的,她说她藏了私房钱?
小东西杏眸剪水,含着两包热泪,随时都能滚滚而下,不仅眼圈,就连眉周和鼻尖都染了一层薄红,看起来可怜巴巴。
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明明是他洗澡,她不听话自己冲了出来。
“我这就把钱给徐大哥。”
徐渡野都没想明白,话赶话如何就赶到了犄角旮旯,然后就看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踩上椅子,又爬上桌子,踮起脚来伸手去够房梁……
她的小衣有些短,这样一动,纤细白柔软的腰肢就露出一截。
像一截削了皮的白嫩嫩的藕。
桌子发出吱嘎声。
徐渡野想起那张桌子是家里之前不用的,桌腿不结实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跳窗而入,冲到桌前,沉声道:“下来!”
他果然是生气了。
孟映棠心里害怕,拿着荷包抖着腿慢慢下来,不敢看徐渡野,也没有看到他张开的准备随时接住他的手臂。
孟映棠低着头,像罪大恶极一般,头都快垂到胸前,双手举起,举着荷包道:“里面是三十两银子,十两是弟弟给我的,二十两是卖绣品的钱……这就是全部的了,我没有再私藏钱。剑,真是老王头白给的,我想着回头买东西还人情……”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徐渡野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哭了。
只是,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就真是外面所传的那般,无恶不作,回家抢钱的货色吗?
徐渡野没接,孟映棠以为他很生气,偷偷抬眸看他,却意外撞进他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中。
只见徐渡薄唇紧抿,目光如鹰隼,死死锁定着自己。
孟映棠想夺路而逃,脚却像被钉子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双膝一软,她差点跪下。
——如果不是徐渡野拽住她的话,她真的就跪下了。
害怕。
孟映棠不觉得是自己软弱。
她被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下,没被吓尿,真的已经很坚强了。
她还得去买菜。
“您答应给我的东西,怎么给了别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笑着对王老头道。
男人二十多岁上下模样,身穿朱红圆领襕衫,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俊秀风流。
王老头哼了一声,“不是殊途同归?不过你要,我不见得给;这丫头要,我才给的。”
男人笑道:“我和您老沾亲带故,我得喊您一声叔祖父,您不帮我,去帮个丫头片子。”
“这丫头好。让那莽汉得了去,也是可惜。”
“她就那么好?”男人道,“您从前不是说,徐渡野日后非池中物,让我和他交好吗?”
“那小子,现在是宝剑藏匣,”老王头看着远处的雪山,目光幽深,“日后锋芒毕露,定惊艳天下。只是他心中,戾气太重,若是不收敛,日后必自伤其身。所以老太太这般安排,实在是极好的。”
“您还惦记着明老太太呢!”男人开玩笑道。
“滚!”老王头抬手就打。
男人跳着退开,“星瑶替我做的新衫呢!可别弄脏了。”
“你少在脂粉堆里鬼混,你当她们现在为你争风吃醋,是因为你多好?不过因为你是王家这一辈的长公子。温柔的女人,未必不在你落难时候给你一刀。”老王头冷冷地警告道。
男人不生气,摇着扇子自夸道:“就您侄孙这张脸,还不值得让女人喜欢吗?您老人家,说话未免偏颇。怎么他徐渡野的女人对他大有裨益,我的女人就是温柔乡,英雄冢?”
“你没那个福气。你若是有福之人,身边也会有那样的女人。”
“您要这么说的话,我得去和徐渡野抢女人了。”
“你得不到她。”
“是吗?”
男人依旧摇着扇子,面上带笑,桃花眼里露出一抹不甚服气的光芒。
再说孟映棠,买了菜之后立刻回家。
她先把银子重新藏到了梁上,想着还是要给王老头买些东西,实在不行,就给他做棉衣棉被,等天气冷了送他。
藏在篮子底下的那把短剑她也取出来放在手上看了看。
剑鞘是青铜色,上面上刻着她看不懂的铭文一样的东西,样式古朴大气。
她尝试着把短剑拔出来,却没成功。
难道锈死了?
应该不会吧,老王头人挺靠谱的。
孟映棠心里紧张起来,不过她也不敢用力拔,怕把剑拔坏了。
因为急着做饭,她也没仔细研究,把剑压在被褥下面,又出去杀鸡洗菜,准备晚上的饭菜。
傍晚时候,徐渡野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回来。
裴遇,样貌英俊,穿着得体,看起来像个公子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徐渡野混在一起。
他看向孟映棠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打量和探究,让孟映棠有些尴尬。
猴子,人如其名,尖嘴猴腮,生得瘦弱灵巧,嘴倒是甜,进门就喊“嫂子”,让孟映棠脸色通红。
赵蛟,二十五六岁模样,黑脸,沉默寡言,露在外面的手和半截小臂也都是黝黑的,是个精壮的汉子,不过块头和徐渡野没法比。
孟映棠把菜端上去之后就躲进了屋里,和明氏一起吃饭。
“咱们自己吃自己的,不管他们,吃完了咱们就睡觉,他们爱闹到多久就闹到多久。”明氏道,“灌点猫尿就上头,他们胡咧咧吹牛,你不用听。多喝几杯,一个个都能登基当皇帝了。”
孟映棠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忙摆手道:“祖母,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在家说的,不算乱说。吃饭吃饭,你看你,给他们整治这么多菜,他们脸皮都厚,回头还得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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