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男友家中,将包包扔到一边,然后来到收音机旁边调试着频道。
在网络极其发达的今天,听电台是一项可以算地上是土里土气的爱好,但我就是喜欢那种随机性,若是能够调到一个声音好听,故事也好的主播,那便是生活中的小惊喜了。
我比较喜欢听悬疑恐怖故事,喜欢那种极致惊悚之后的极致放松感觉。
在滋滋滋的调试音中,忽地,电台里传出一个温婉动人的声音:
“我是主播夜莺,今晚我将给各位听众朋友们带来一个恐怖小故事......”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我就停了下来,不管后面的故事怎么样,光是这个声音就值得我听一听了。
走到床边伸了一个懒腰,我将自己扔到软软的被子上,准备一边听着故事一边等待男友回来,主播夜莺的声音宛如清泉一般缓缓流淌在房间中:
“午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慵懒地躺在床上听着电台,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床下藏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小偷,他在耐心等待着我进入睡眠,当时间来到凌晨的时候,他会偷偷地从床底出来,然后......”
电台里讲的故事与我此时的状态简直太相似了,虽然我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心底仍然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
带着几分验证的心思,我缓缓坐起身来,趴到床沿,视线慢慢下移,当我的眼睛看到床底的瞬间,
一双眼睛正与我对视着......
黑暗中,那双眼睛格外地明亮。
我下意识就要惊叫出声,下一刻嘴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对方用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挣脱。
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被勒断了,心中暗道我命休矣,然而下一刻对方却开口了:
“你别叫,我就放开你。”
是个女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脖子上力道的减轻,再加上对方女性的身份,让我下意识地小幅度点头。
果然,下一刻对方就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赶紧双手撑住床沿坐起身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真的是差点窒息了。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缓缓从床底钻出,站起身来。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更是有着多处伤口与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你是谁?”我惊魂未定地问道。
那女人环顾四周一圈,瞄了一眼那正在播放状态的收音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叫萧盈兰,是贺毅的前女友。”
她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
贺毅的前女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贺毅就是我男朋友的名字,我们认识四个月了,我从来没听他跟我说过自己有一个叫做萧盈兰的前女友。
更别说即使萧盈兰说的是真的,那她又为何会以这样一种凄惨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萧盈兰解释道:
“我一直被贺毅囚禁在地下室里,他以虐待我为乐,我身上的这些伤势都是被他折磨出来的。”
这个解释更让我震惊了,认识贺毅四个月以来,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
体贴,温柔,大度都是他的标签,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会沦陷在他的爱情攻势之下。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告诉我贺毅是一个虐待狂,施虐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前女友,这让我难以置信。
“不可能,你瞎说。”我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嘘,”萧盈兰再次四下打量一圈,做出了一个低声的手势,继续道:
“你这句话是我曾经的台词。”
我这句话是她曾经的台词?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或许是受到对方古怪行为的影响,我也下意识降低了声音。
“我不是第一个受到贺毅虐待的女人,曾经有个女人在我面前说了我刚刚对你说的话,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回答。”萧盈兰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弧度:
“然而如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据她所说,她也不是第一个,她更不知道在她之前还有多少个跟她一样的受害者。”
虽然萧盈兰的表情很是真实,故事细思极恐,但是相比于一个莫名出现在我男友家中的古怪女人,我还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不,我不相信,你在胡说。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目的,但如果你再次诋毁我男朋友的话,我会告你的。”
“呵呵,我在胡说?”萧盈兰笑了,笑地很凄惨:
“贺毅的生日是每年三月五日,贺毅喜欢穿黑色西装,贺毅最喜欢的食物是糖醋排骨,贺毅的生活很是规律,每天早上7点起床,晚上点入睡......”
我愣住了,对方口中讲述的关于贺毅的一点一滴竟然与我知道的分毫不差,甚至有些连我都不知道。
除了女朋友,恐怕不会再有任何人会这么了解一个男人。
我动摇了。
“贺毅是不是每周一,周三,周五都不让你来这里,那是因为他这三天都在地下室折磨我,今天正好周五,你这样过来很可能会引起贺毅的忌惮,”萧盈兰继续说着。
我悚然一惊,的确,贺毅的确跟我说过每周三,周五,周日不要过来,但是他的理由是这几天他要加班。
然而现在结合萧盈兰的说法,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心目中贺毅的形象似乎变得模糊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藏在床底下,而不是逃跑?”我还想要再挣扎一下,找着对方话中的漏洞进行反驳。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萧盈兰苦涩地笑着,将通体淤青的胳膊抬到我的面前:
“然而这就是逃跑的代价,贺毅甚至会故意不锁门,给我机会逃跑,然后在我逃出去的一瞬间,在我以为自己已经自由了的一瞬间,他从暗处不急不缓地走出来,将我抓回来进行更严酷的虐待。”
萧盈兰再次环顾一周,眼睛里透着极致的惊恐:
“他就是喜欢那种给我希望,然后又亲手将我的希望完全击碎的感觉。
贺毅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说不定现在他就在门外哪里藏着,正等着我跑出去呢!
我也是由于你正开着电台,所以才敢跟你聊这么多的。“
被她声音里的恐惧感染,我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看向那扇大门的眼神也变地惊恐起来。
我不由得问了萧盈兰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这既代表着萧盈兰已经成功动摇了贺毅在我心中的形象,也是我对萧盈兰的一个试探。
与此同时我作势拿起手机就要拨打0,如果萧盈兰拦着我不让我报警的话,那就说明她有问题。
看到我拿手机这个动作的瞬间,萧盈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孔大小,伸手阻止道:
“不,千万不能报警!”
这让我对她起了疑心,正准备加快速度拿到手机,下一刻却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是贺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