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红一直说他们住的地方条件很不好,但小燕子也没想到能这么的不好。
院子倒是不小,看起来也有大大小小四五间屋子,只是看起来很是破败不堪。当然也不单单是看起来,事实上这个大杂院里确实没几样物件是整齐的。门窗都破了还没有补,有一个屋子甚至没有门板,只是用一张布挡着,院内仅有的一张桌子也是瘸了腿的,桌面上还有一条裂纹,几条坐着的凳子也或多或少有些残缺。
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的人倒是不少。一个老婆婆坐在树下缝衣服,空地上四五个孩子在一起玩闹,有男孩儿还有女孩儿,大的不过十岁左右,小的也才五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
小燕子看着大杂院里的老老小小,心里瞬间涌起一阵负罪感,突然就有点踌躇。
柳青已经走进去跟院子里的人说来了一个客人。
柳红转头发现小燕子没有跟上来,喊了一声:“怎么不进来?我可是提前说了我们这里条件不怎么样的。”
小燕子回过神来,看着那些正好奇的看着她的孩子们,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回道:“我只是没想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孩子。”
小燕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院子,先去和树下的老婆婆打招呼,之后就领着那些孩子们玩了起来。
柳青柳红发现小燕子真的没有嫌弃这里也没有嫌弃孩子们的意思,就放下卖艺的东西先去和长辈们说一下小燕子要这里住一阵子的事情。
小燕子就这么在大杂院里住了下来,平时就和柳家兄妹出去卖艺赚钱,晚上有时间的时候就教院子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像是宝丫头小豆子这几个年纪相对大一些的孩子已经会背一点三字经了。
小燕子也和柳红了解到院子里的老人和孩子都是没有其他亲人的或者是养不起被扔掉的。小燕子暗暗的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过得更好。尤其是柳家兄妹侠义心肠,这次虽然是自己死缠烂打黏上他们的,但是下回如果看到一个被扔掉的年幼的孩子,他们也还是会发善心给捡回来的。一直卖艺是不行的,这段时间也够小燕子发现卖艺的收入是不稳定的。
但是没有本钱的话,什么想法都不好展开。
一晃,小燕子已经和柳江兄妹关系非常好了,小燕子也在大杂院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因着小燕子虽然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也会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会教小孩子们念书,卖艺的时候也不在乎脸面的吆喝,所以这么长时间柳红也没有要撵小燕子走的意思。其实,这就是柳家兄妹已经认可小燕子这个朋友了。
这天,小燕子照例与柳青柳红上街去卖艺,没想到发生了一件改变了他们一生命运的事情。
在他们路过银锭桥的时候,看到了有两个女子在拦轿子。
柳红看到那两个女子还感叹了一句:“这姑娘找错人了啊!”
“嗯?”小燕子疑惑道:“怎么说?”
“这个梁大人是个贪官,什么事情都不会管的,可惜了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旁边一位路过的大爷听到小燕子的疑问给了一句解释。
小燕子吃惊“天子脚下,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谁会管啊······”
“都是背后有人的······”
周围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就是这个梁贪官特别的坏,但是有后台,没有人敢管,也没有人去管。
小燕子自幼跟着阿玛哥哥学习,有时候萧大人给萧风讲官场上的事情也不会避讳小燕子,小燕子虽然知道贪官污吏无法完全避免,一路上京打抱不平也看到很多事情,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天子脚下主管宗人府的官员竟然也如此的明目张胆。
小燕子还想着是不是要给家里去封信问问能不能有办法解决了这个贪官,就听到前方一片喧哗。
原来是这个梁大人嫌弃那两个姑娘拦了他的路,不愿意听那姑娘说她的故事,就让官兵驱逐她们,在一片混乱中甚至伤到了旁边无辜的老百姓。
眼看着官兵粗鲁的推搡着百姓,那两个拦轿子的姑娘也被推倒在地,小燕子飞身上前就将推人的官兵打倒了,柳青柳红一看这情况也义愤填膺跟了上来。
“喂,有你这么做官的么?”小燕子叉腰站在路中间,正好再次将路拦住:“为官者不说为国为民就算了竟然还肆意伤害老百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似乎是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骂自己,梁大人愣了一下后,几乎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嚣:“刁民、刁民,快把这几个刁民给本官抓起来!”
柳青柳红在小燕子和梁大人对峙的时候将那两位姑娘给扶了起来,眼看着官兵再次冲了上来,几人将冲在前头的官兵打倒也不恋战,赶紧先拽着两位姑娘跑了。
跑到一处街道拐角,看官兵不再追了,小燕子才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冤情么?”小燕子看她们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是有冤情应该去顺天府或者大理寺的衙门,你这样当街拦轿子,先不说人家会不会受理,一个不好就会以冲撞大人为由,将你们抓起来,就像刚才那样。”
那姑娘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梁大人怎么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呢?”
“讲理?”柳红冷哼一声:“他可是北京城最大的贪官了,作威作福、贪污、强抢民女,他什么坏事没做过,你别找那个梁大人了,没有用的。”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和他讲才行啊!”
“你没听到么?那个梁大人说他只管皇上的事。你啊”小燕子顿了一下,才发现,还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燕子,这是柳青和柳红。”
小燕子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我姓夏名紫薇,这是我的丫环金锁。”夏紫薇笑了一下,接着道谢:“多谢女侠相救。”
“你叫我女侠?”小燕子一下子就对眼前的人有了很大的好感,有些兴奋的抱拳行礼:“可不是吗!我就是江南小小侠小燕子。幸会、幸会。”
“什么女侠,要我说,小燕子三个字就够了。”柳红在旁接道。
几个人相视一笑。
“谢谢你们帮忙。”紫薇再次道谢:“可是,我还没有让那个梁大人听到我的故事。”
“你就一定要找梁大人不可么?”
“是的。”紫薇点头。
“这样啊!”小燕子想了想给支了个招:“据说下个月初五这个梁大人要办他的五十大寿,估计到时候会去很多人,你们大可以那天直接去梁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前去祝贺的宾客关在门外的,他们那样的人啊是不会将寿礼撵出去的。”
紫薇和金锁对视一眼,正为这个意外得来的消息而高兴。柳红看了看天色:“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再见。”
“告辞。”
在回大杂院的路上,柳红看小燕子一直在沉思,差点就撞到墙上了,赶紧拉住她:“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小燕子回过神来,带着一点纠结看了看柳红,转而又坚定下来:“等到那个梁贪官大寿的时候,我也要去。”
“什么?”柳青疑惑:“你去干嘛?”
“我咽不下今天这口气,我要去给他的寿宴添点料。”小燕子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