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昔日的一个朋友。
她们聊了很久,我看到夫人几度神情恍惚,还呆呆地流下了眼泪。
她匆匆忙忙告别朋友上了马车,我赶紧偷偷跟了上去。
夫人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墓园。
她怔怔地摸着有些斑驳的石碑,然后发了疯似的捶着石碑又哭又笑。
「你就是在这里守着我?谁稀罕你要这样守着我?」
「你病得快死了就告诉我啊,我自私惯了,绝对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的!」
「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用你所谓的好意来骗我?」
她难受得昏厥在地,我赶紧抱她回家。
夫人说她要去边城,她的夫君还在边城等他,留在蜀州的只有衣冠冢。
我求她留下,她却决然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夫君,我也是夫君。
他的情是真,我的就不是了吗?
好像有很多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但是就像团乱麻,我怎么理也理不清。
夫人留了一大笔钱给我,足以够我舒舒服服过完这一生。
但是她不在我身边,再安逸的生活也没有意义了。
那一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有人说在边城见过她,她去了军营,拜访了几个军官,还与一个年迈的哑仆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我好想她,却找不到理由去见她。
她大概也是不想我去打扰他们的吧……
我去看了那处石碑。
简钰,和我同样的名字。
也是夫人经常醉酒后喃喃念着的名字。
他死于三年前。
是夫人刚回蜀州的日子。
也是我变得聪明的那段日子。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轰」一下击中了头部,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
「我」呆呆地看着巡游花车上的小女孩,她明亮得像团火焰,光芒刺得我眼疼。
她说在泥泞里挣扎的「我」是一个英雄。
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娶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