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书和周昕熬了一个通宵，帖子才勉强被删干净。
郭美书实在熬不住了，天刚亮就倒头睡下了。
殊不知这一觉醒来，论坛上已经天翻地覆。
傍晚时分，她是被周昕给推醒的。
周昕脸色惨白，拿着Ipad的手也忍不住跟着颤抖。
郭美书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周昕将Ipad送到她面前，指着上面浏览量不断被刷新的帖子，结结巴巴道：“视，你的视频……”
郭美书这才清醒，从床上坐起来后，拿着Ipad看了一眼。
这一眼，险些没让她晕过去。
政大论坛里有关她的帖子被置顶在第一位，后面跟着个黑红黑红的“爆”字。
一点开，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小段视频。
而这段视频的内容，刚好是几年前她带人霸凌一个女同学时的片段。
如果光是这个，也还不致命。
要命的是，视频里的她穿着如同小太妹，一头的脏辫，手里拿着刀，逼着一个女同学跪在面前。
女同学吓的瑟瑟发抖，一直捂着头呜咽。
郭美书一脚踢在她的身上，对她说道：“你之前不是挺猖狂的吗？现在哭什么？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我舅舅的一句话，你就得给我滚出四中去……还有你那个妈，天天推着破三轮车卖水果，她知不知道她养出了你这么个小婊子来？就凭你也敢喜欢谢琦？你配吗？”
当时谢琦是四中的校草，喜欢他的女生排长队。
刚巧，这女同学偷偷塞给谢琦情书时被郭美书给发现，嫉妒使然，郭美书便把女孩儿堵在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巷子里霸凌。
这样的事，郭美书做过不是一次两次。
她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没什么是她不敢的。
视频里，被霸凌的女孩子一直都不吭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只顾着哭。
郭美书又踢了她几脚后，这才解气离开。
临走前还往女孩的头上吐口水，顺便对身旁的小混混说：“一会儿你叫人去把她妈妈的水果摊砸了，让她长点记性。”
妈妈也许是那女孩的底线。
视频里一直都低着头的女孩，终于抬起头来。
她满脸是泪，可看着郭美书的眼神却已经变了。
就在所有人转身之际，女孩突然冲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拽住了郭美书的头发，将她拖了回去。
两个人厮打在了一起，周围的人也七手八脚的上前去帮郭美书。
就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郭美书手里的那把刀也插进了女孩的腹部。
视频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退后。
就在此时，没想到孙娜娜出现了。
孙娜娜比郭美书小一岁，因为年少个子看上去小小的。
她只是路过这里，刚好目睹了郭美书伤人的全过程。
郭美书尖叫一声，松开了手里的刀。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只有孙娜娜冲了过去。
孙娜娜从后面拖住了受伤女孩的腰，因为没经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拔女孩腹部上的刀。
可她莹白的小手刚握住刀柄，瞬间又反应了过来。
她抱着女孩对着周围的人群求助，“你们快帮忙打120。”
而周围无一人响应。
孙娜娜冲着众人大喊：“救人啊……”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而郭美书脸上的血色也全部褪尽。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视频哪来的？
当时出事的地点，明明就是个没有监控的旧巷子，事后她们家一再叫人去确认过的。
她母亲用钱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
刀柄上也有孙娜娜的指纹……
所有的“人证”几乎都口径一致，伤人的就是孙娜娜。
就连那个最终被抢救过来的受害者，在睁开眼后，也指控是孙娜娜用刀伤了她。
孙娜娜百口莫辩……
郭美书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几乎是同时，身边的一部手机响了，吓的郭美书一个激灵。
她拿起手机一看，又是一条陌生短信。
短信内容：Surprise！
郭美书的手像是被烫了一般，猛的一缩，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
杨凡发完了短信，靠向身后的办公椅，静静的看着事件持续发酵蔓延。
江允坐在一旁，喝着秘书送进来的咖啡，问：“这视频你哪搞来的？当初孙娜娜被冤枉时都没证据翻案，你倒是轻而易举就给拿到了。”
杨凡拿起西装外套，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说道：“黯网上高价买来的，一个私家车的行车仪刚好记录了下来。”
江允忍不住调侃，“为了这么个小麻烦精，你倒是挺舍得花钱。”
杨凡没接他的话，匆匆瞥他一眼后，人已经到了门口，“我晚上有个应酬，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孙娜娜坐在宿舍里吃着一袋卤鸡爪，看着手机屏幕里有关于郭美书的帖子。
校方为了消除影响，也在第一时间发了声明：决定开除郭美书和周昕的学籍。
事件逐渐走向平息，孙娜娜成了事件反转后的第一受害人。
政大的论坛也由一开始‘声讨孙娜娜’变成了‘心疼孙娜娜’，其余的全是骂郭美书的。
曲欣然也说：“郭美书她真是活该，原本是要污蔑你的，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孙娜娜你好可怜哦，那么小就替她背了锅……幸好有正义人士站出来替你发声，现在终于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真是太好了。”
孙娜娜却一点都不觉得，年少时带给她的伤害已经真实存在过了。
存在就是存在，怎么也抹不去的。
不过提到那个正义人士，孙娜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杨凡。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杨凡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既然他都帮忙了，不道谢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孙娜娜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手后，低头给杨凡发微信。
孙娜娜：感谢顾大律师替民女伸张正义，民女无以为报，只能肉偿，万望顾大律师莫要嫌弃……
发完了微信，孙娜娜继续啃鸡爪。
不过，这一次杨凡回的倒是挺快。
孙娜娜刚拿起鸡爪又立即放下，打开微信。
结果杨凡只发来了两个字：嫌弃。
孙娜娜：“……”
